“海棠救错了是不是?”我气得一脚踢过去,将她踹倒在地,口吐鲜血。
林天骄脸色苍白,这个时候知道我是来真的了,惊愕的看着我:“天赐,你不会真要杀了我吧,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爱你啊。”
我怒道:“你爱的从来的是你自己,你好好看看,海棠她做错什么,你有什么怨气可以冲我来,你却偏偏要伤害她,该死。”
林天骄看着海棠的墓碑,寂静的坟场,冷风吹来,倒有一丝怕了:“我是林家大小姐,你不能杀了我,我爸会来救我的。”
我冷呵一声:“林德海也进去了,过几天就该上庭,他这辈子就别想从里面出来了,林天骄,欠了债,是要还的,你以为杀了人,还能活着,你放火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今天。”
林天骄脸色更加苍白了,朝我爬过来,她想抓我的裤脚,我直接将她的手踩在脚下,没有半点脚下留情。
林天骄疼的大叫,在这坟场,凄厉而恐怖,哭着求情:“天赐,我错了,我当时只是太嫉妒了,我也没想到令姐姐会在房间里,我只是想烧梁腾飞的,真的,天赐,你相信我,看在我救你,爱你的份上,原谅我。”
这台词转得可真快。
我以前还真没发现林天骄有如此好的口才,如此能瞎编。
“原谅你,能让海棠活过来吗?”我又再加重脚下的力道,眯了眯双眼:“让你多活这么久,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除了让林天骄死,我真的想不到任何一种方式来向海棠赎罪。
我抬了抬手,周海周顺领会意思,很快就从停车场抬来一大缸鱼。
林天骄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鱼缸,又看了看我:“天赐,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里面的鱼是什么,你应该认识吧。”我残忍的抓着林天骄,让她凑近了看。
大缸里的鱼龇牙咧嘴,似乎要吃人。
林天骄吓得一个哆嗦,瘫坐在地上,不断地往后退。
周海拦住了她,将她抓了回来。
我环看了一眼墓园,夜深人静,就连守墓的人也都打过招呼睡了,没人会来管闲事。
林天骄脸色苍白如纸,跪在地上,自己磕头了:“天赐,我真的错了,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令姐姐,是我不懂事,你原谅我好不好,天赐,求你了。”
“你今年也二十二了,你都敢杀人放火了,哪里还能不懂事。”我瞥了眼缸里的鱼,冷笑着说:“这些是我特意为你找来的食人鱼,它们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这会儿一定饿坏了,你竟然知道错了,那就去喂它们吧。”
“不,不。”林天骄惊恐的想要挣扎,看着她害怕的样子,我心里并没有一丝报复的痛快感。
我是一个失败的男人。
我拿出军刀,抓着林天骄的手,直接划开她的手臂,血瞬间冒了出来:“我会把你加注在海棠身上的痛苦十倍的拿回来。”
我给周海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即抓着林天骄扔进了大缸里。
闻到血腥的食人鱼,异常兴奋,疯狂的撕咬着林天骄,墓园里的上空,响起一阵阵凄惨的叫声。
看着林天骄在大缸里挣扎,惊恐的大叫着,痛苦的想要爬出来,我在想,海棠在大火里,是不是也是这样痛苦。
烈火焚身时,她也是这样渴望着有人救她,可谁去救她了?
门窗都被关死了,她无路可逃,只有被活活的烧死。
大缸里很快一片猩红,林天骄身上的肉被一块块撕咬下来,全进了食人鱼肚子,她的脸也被撕咬烂了。
我让周顺把人弄出来,浑身是血的林天骄趴在地上,海棠的墓前,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她的手指头都被吃掉了几根,小肚腿也被吃空了,能看到里面的骨头,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肉,血与水融合在一起,在地上晕开,她彻底被吓破了胆,浑身抽搐着,疼痛使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没有半点怜悯:“林天骄,你在放火烧海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她一定是没有想过。
林天骄恐惧地看着我,她怕是怎么都想不到,她曾经救下的人会是一匹狼,如果能再重来一次,我宁愿死在大海里,也不希望被林天骄救了。
我抚摸着海棠的墓碑,一滴泪打在上面:“海棠,你会赞同我的做法吗。”
海棠是个心软之人,她定是见不了这样的血腥场面。
“周海,周顺,把人带走处理了。”
周海周顺将林天骄又扔进了大缸,抬着出去了。
我在墓园里陪了海棠一夜:“老婆,我想你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之前两次让她担心受怕,现在轮到我来受这一份煎熬。
没有经历过,真的无法感同身受。
原来失去挚爱,是这般痛不欲生。
安安跟乐乐慢慢地长大了,‘妈妈’两个字也喊得十分清晰了,他们慢慢地会说长句了,在屋里跑来跑去,追逐打闹,会扑进我的怀里,奶声奶气地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你们长大了,妈妈就会回来了。”
“那我要快快长大,妈妈就会回来了。”
安安跟乐乐很可爱,这是海棠留给我的两个宝贝。
海棠去世后,我从政了,不过跟白宇又是不同的路,他是政客,在背后搅动风云,我通过考核,进入了反|恐部门。
上官邺一生励志于反恐,而老爷子,以前也是痛恨恐怖|分子,我现在走这一条路,也只是想让他们宽慰,也让我心安。
刚进入反|恐部门时,我一年到头很少回家,有时候出任务,几个月都不会回来一次。
不回去,让自己忙碌,让自己每天都置身在危险的地步,这样也就不会有过多的时间再去思念海棠。
最初,刘慧英女士就极力反对的,她不想看着我走爷爷的老路,步我爸的后尘,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里面的勾心斗角,谁都不知道能走多远,一旦败了,那输的就是一条命。
安安跟乐乐交给刘慧英女士带着,家里有保姆,还有蔡姨,我出门也放心。
蔡姨跟蔡叔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女儿,三十年,真是不容易。
他们一家子团聚了,真好。
我常年不在家,跟霍容修也没有再有来往,但还是能听到他的消息,也会在杂志或者新闻上看到他。
更是知道有传闻他金屋藏娇的事。
他不是金屋藏娇,而是心里住了一个人,再也住不下别人。
我们都是同类人。
一晃,三年,五年,七年……
十年了。
海棠去世整整十年了。
我从一名少校已经坐到了当年爷爷的位置上。
冷锋这棵铁树都开花了,爱上了一名恐怖|分子的卧底,他成功的把人家姑娘给策反了,为我们所用,现在他们结婚,孩子都快出生了,每天在我面前嘚瑟。
谁让我以前有儿子老婆的时候在他面前嘚瑟呢。
周海周顺拿他开玩笑:“问问你媳妇,她还有没有姐妹,给我们哥俩介绍介绍啊。”
冷锋摇摇头:“就你们俩,就算有,你们恐怕也降不住。”
“欠揍。”
看他们打闹一团,我走了出去,到操场上走走。
后天又是海棠的忌日了。
不管我在哪里出任务,这些年,只要是海棠的忌日,我都会回去。
昨天,刘慧英女士就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电话里,大儿子安安也说想我了。
仔细想来,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到安安跟乐乐了,不知道这倆臭小子现在是不是又长高了。
这些年,刘慧英女士也不是没有给我介绍过,我拒绝过一次后,她也知道我这辈子不会再娶,就没有再张罗了。
毕竟这世上只有一个令海棠。
霍容修把公司让可可接手的新闻,我看到了,他十年来,怕就是盼着可可成年接手公司这一天。
与霍容修相比,其实我跟霍厉延都不算是惨。
霍厉延虽然死了,可海棠给他留下一个女儿。
海棠去世了,她给我留下两个儿子。
而霍容修,他什么都没有,他的孩子,没有保住,他又放不过自己,忘不掉海棠。
我望着夜空的圆月,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海棠忌日的前一天,我回到了海城,安安跟乐乐知道我今天回来,早早就在家门口等着了,我的车子一出现,两个小家伙就蹦了出来。
“爸爸。”
“爸爸。”
我只得把车子停下来,下车走过去,两个孩子又长高了不少,两个孩子的眼睛,越来越随海棠。
我眼眶一热,大喊一声:“立正。”
安安跟乐乐立马立正,军姿站得非常好。
我不在的时候,周海周顺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教两个孩子格斗,就像是当年爷爷训练我一样,把军队里的那一套训练方式用在两个孩子身上。
“不错,不愧是我沈少航的儿子,进屋。”
安安说:“爸爸,我给你拿帽子。”
乐乐说:“爸爸,我替你拿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