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叫了,正好我也不想看到她!”
孙嘉君用眼神制止了准备火上浇油的爸妈,笑得甜甜的坐过去,“伯母,宝儿每天都要工作,回家还要照顾孩子和辰轩哥,这两天还加上我们三个在这里打扰,她确实太累了,难免睡得沉了些,我相信她绝对不是故意不出来,真的,您相信我。”
这一招捧杀,比起火上浇油更高明,秦母顿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眼见秦母气得不轻,孙母还在那儿没完没了地火上浇油,说唐宝儿不单是自己不给秦母面子,还不许小禹延起来看自己的奶奶,心眼实在太坏了。
秦辰轩实在听不下去,猛地站起来,面沉如铁,嗓音冷彻,“阿姨,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孙母被他一个晚辈呵斥,面上挂不住,脸红脖子粗,也跟着站起,梗着脖子道:“辰轩,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和小禹延好,你客观一点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母亲大老远从美国过来,深更半夜到家里来,她作为儿媳妇,起来问候一声难道不应该吗?”
这一点确实是唐宝儿的失礼,秦辰轩无可辩驳。可是不应该呀,唐宝儿这三个月经常劝他要打电话回家,劝他不要跟家里置气,刚才还准备跟着一块去机场接的,这回来都说了半天的话,怎么会还没醒呢?
莫非真的是她不愿看到母亲?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并未真的这么想唐宝儿,便抬步往里头走去,打算去叫醒,可手再次被人抓住,还是秦母。
“妈,宝儿肯定是身体不舒服,她绝不会故意躲着不见您。”秦辰轩不敢用力挣扎,只得软声维护唐宝儿。
秦母气结,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儿子还在为那个女人辩解,当真是应了那句有了媳妇忘了娘。
当年他们同意唐宝儿进门,就是一个天大的错。
这么想着,秦母红了眼眶,声音虽然有些大,可是却带着明显的颤音,“秦辰轩,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母亲,你立刻将小禹延抱到车上,送我们去晨雨那儿,等天一亮,我便带他回美国,我的孙子绝对不能再由那个女人抚养,否则指不定教出一个什么样的人来。”
秦母不是那种强硬到底的性子,当与家里的男人发生争执时,她会在事情即将变得不可控制时,果断示弱,女人的眼泪是天生的武器,尤其是作为一个母亲,在儿子面前流泪,几乎没有几个不会动容。
这段时间秦辰轩亏欠了母亲太多,怎么忍心看她如此?可是就这么让母亲带走小禹延,怕是又无法跟唐宝儿交代,夹在中间实在为难。
“辰轩,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母亲在你心中的地位,当真不及唐宝儿吗?”孙父趋势助力,说得秦母眼泪顿时就大颗大颗掉了下去。
秦辰轩弯腰抽了几张纸巾去给母亲擦泪,被秦母负气打开。
孙嘉君上前接过纸巾,拿去给秦母她才要了,柔声安慰两句后,转身拉着秦辰轩往旁边挪几步,细声劝解。
“辰轩哥,伯母他们那么宝贝小禹延,回美国住几天你应该没啥不放心的,你就暂时顺了伯母的意吧,反正小禹延还有几天就放寒假了,只是几天而已应该没关系的,这样一来,过年的时候你和宝儿刚好可以回美国过年。你们是晚辈,你们不服软的话,他们没有台阶下,就会一直僵在那儿,让小禹延先回家去,帮着缓和下关系,一来不伤伯母的心,二来说不定可以让爷爷的病好起来……”
“爷爷怎么了?”秦辰轩紧张打断孙嘉君的话,眉宇间溢满了担忧。
看他的反应,孙嘉君便知有戏,不由得垂下浓密长睫,几秒后再抬起头,眼睛里便闪动着晶莹泪花,“自从你们带小禹延离开美国,爷爷虽然嘴上说不在乎,实则郁结在心,最近愈发不好了,不然伯母也不会突然来接小禹延回去看望他曾祖父。”
爷爷病重的消息,令秦辰轩心中愈发愧疚,回头再看母亲哭泣的泪眼,心头强装出来的冷硬,便再也维持不住。原本还有点怀疑母亲为何突然来接小禹延,是不是孙母在中间挑拨导致的怀疑,这下全部打消。
“好,我现在就去叫小禹延。”
孙母一听要去叫心里一急,忙拉住他道:“这么冷的天大人都不愿出被窝,别难为孩子,孩子长身体时睡眠最重要,千万不要叫醒他,你下去开车,我和你母亲给他穿好衣服后抱下来就行了,”
秦辰轩还未来得及开口,迫不及待想见宝贝孙子的秦母便已经收了啜泣,跟孙母一起去往唐宝儿的房间。
孙父则半拽半劝地将秦辰轩推出了房间,让他赶紧去开车。
秦母进去抱孩子的时候,发现唐宝儿居然还是没醒,不由得有些生疑,不该睡这么死呀?
孙母看出秦母的疑惑,假意伸手推了唐宝儿两下,然后撇嘴说道:“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一听这话,秦母顿时打散疑惑,给小禹延穿上衣服后抱出了房间。
孙嘉君在秦母的要求下,一同去了秦晨雨住的秦家。孙父孙母回到房间,将唐宝儿房间的窗户开得大大的,让里头几不可闻的异味散出去,生怕被发现端倪。
回到客房,两人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张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天空隐约泛起鱼肚白,发现唐宝儿还是没有清醒的动静,孙母开始慌了,小声问:“怎么到现在还不醒啊,不会是死了吧?”
孙父头一回干这种事,心里难免也惊慌,不过并没有像女人一样表现出来,假装保持着镇定,道:“慌什么,那只是一点迷香而已,又不是毒药,怎么会死呢?嘉君不是说得五六个小时药效才过嘛,不用担心,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一个小时。
天已经大亮,孙母再也躺不住,披着外套跑去唐宝儿的房间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