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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个月后。
    黎琬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从巨人口中得知,这里并非她生存的现世。
    她所在的地方,位于沧元国边陲的一座无名城镇。
    这里的人靠采矿、锻造兵器为生。
    无名城镇处在沧元国与西澜国、北荒的交界处,未确定归属,基本上属于叁不管地带。
    对于从沧元国逃出来的黎琬而言,这里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所。
    黎琬在这里,虽然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却也还算活得自由。像她这样从现实世界来的正常人类,在这里被称为矮奴。
    可以被用来祭祀、贩卖、玩弄的奴隶。
    矮奴什么地位,显而易见。
    矮奴,哪里有什么地位。
    黎琬还算有本事的。
    她本出身古武世家,身手还算不错,人又机警,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于她而言,并非难事。
    而且,自从来到这里之后,黎琬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种莫名的神奇力量。她似乎可以操控物质。
    她的这种能力,除了她自己之外,还没人知道。
    黎琬在树下贪睡。
    一柄森然的长剑突然横在她颈签。
    持剑之人得意大笑:“哼哼,矮奴,你可知你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取你贱命,太容易了…也没意思。”
    他收起长剑,百无聊赖。
    黎琬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懒懒说道:“拜托,你在坡下,我就听到你的脚步声了。你知道你的脚步声有多重吗。”
    此人叫夏远。无名城镇城主夏至昂的儿子,总是矮奴矮奴的唤她。
    黎琬似乎对他说过自己的名字。
    然而他始终对她只有一个称呼——
    矮奴。
    初见时,夏远将黎琬当成寻常矮奴,欲捉起来饲养,不料自己却被矮奴反擒。
    他当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矮奴!”夏远见黎琬不爱搭理自己,索性直接报上来意,“两日后,父亲与我要亲自送一批兵器去沧元国国都。父亲要你务必同行!”
    务、必,同行?
    黎琬蓦地张开眼。
    赫然映入眼前的绿意,并未让她感到心旷神怡。
    她与城主夏至昂有约在先。这也是她能够留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她的身手,夏至昂是知晓的。
    此次运送兵器,既然是他要求她务必同行,只怕此去前路凶险难测。
    两日后。
    城主夏至昂做了部署,命夏远与黎琬亲驾托运兵器的马车。其余人等护卫左右。
    这个世界还是一个冷兵器时代,正常的马匹也是巨型形态。
    黎琬被命亲驾托运兵器的马车。
    她向夏至昂城主抗议,“城主,你这样子,搞得我压力很大诶。四百件兵器,都在这一车上,如果有人来劫兵器,这样不等于是告诉人家目标在哪里么。能不能再搞几辆车,分散一下敌人的注意?”
    夏至昂道:“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重新部署。”
    经城主重新部署之后,黎琬还是驾驶托运兵器的那辆马车。
    然而,夏远不满了。
    “父亲,为何不让我驾那辆马车?你将四百件兵器交给这矮奴,不等于是将兵器拱手让人吗!”
    “胡扯。”反驳他的是黎琬本人。“你父亲要我驾那辆马车,那是因为他认为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车上的兵器不落入敌人之手。还有,你不经常矮奴矮奴的叫我吗。我矮奴的身份,也是最好的掩护。谁会想到城主会把重要的兵器托付给一个矮奴呢。”
    夏远明知黎琬说得在理,嘴上却不承认:“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敌人一出现,抢的就是你那辆马车!”
    黎琬哼笑一声,意味深长道:“如果当真是那样,就说明你们的人中有敌人那边的奸细。”
    “你这是何意?”夏远不解,同时也很愤怒。
    他不容许这矮奴怀疑他们自己人!
    “何意?用你那不聪明的脑子好好想想吧。”黎琬跳上马车,扬鞭催马,用鞭声埋没了夏远的牢骚。
    此次运送兵器,确如夏至昂所料,途中遭遇劫匪。好在他们有兵器上的优势,没能让一批批劫匪得逞。
    半月后,四百件兵器安全运送到沧元国国都潼阳。
    一行人中,除了黎琬,其余人都是灰头土脸风尘仆仆。
    潼阳城外。
    有一座断头台。
    队伍途径此处时,正有一刽子手高高立于断头台上,滔滔不绝的向台下看热闹的人群讲述即将被执行死刑的犯人的累累罪行。
    那死刑犯是一个女巨人,所犯之罪不过是盗窃。
    就因她盗窃了贵族财物,便被送上了刑场。
    黎琬停车,听了个热闹。
    待那刽子手停下演讲,要开始下一个阶段的表演时,黎琬冷笑一声。
    “呵,沧元国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树一帜。以死刑为我等接风洗尘,这是要暗示我们有来无回吗。”
    刽子手看她,扯嘴一笑,说起话来,都是冷嘲热讽的味道,“你这矮奴,竟来自取其辱!我杀我沧元国人,干你何事!我还没问你是谁家豢养的矮奴,今日我便是在这里将你与你家主人都杀了,在场之人无一不叫好!”
    黎琬:“杀对了人,众人叫好,那是大快人心。滥杀之下,还有喝彩,我看是你们心里有问题。这是病,得治啊。”
    “你!”刽子手恼怒的争辩,“这女贼盗窃皇室财物,该杀!”
    “随便往人头上按个罪名,便是死罪。那今日你也有罪,我且问你,你该杀,还是不该杀。”
    刽子手怒问:“我何罪之有!?”
    黎琬缓缓道出他的罪行,“今日,我便叫你‘死’个明白。只要你在这里一刻,我便要将这一车兵器停在这里一刻。兵器不能按时送到,你们国主便会不高兴。引得国主不悦,起因便是你。你说你是不是死罪。”
    “你这矮奴!!”
    黎琬幸灾乐祸似的,“你这罪过,听上去可比那女贼的大多了。女贼得罪的不过是皇室中人,你得罪的,可是贵国国主啊。”
    “你!!”刽子手恼羞成怒,抡起砍刀,欲对黎琬痛下杀手。“今日我便杀了你这伶牙俐齿的矮奴!”
    黎琬声色不动,长鞭一甩。
    那长鞭竟如游蛇一般,穿过人群,一端缠在刽子手的脖子,越勒越紧。
    刽子手还未来得及挥刀,便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跪倒在台上,满脸痛苦,拼命的用双手扯着缠在脖子上的鞭子。可那长鞭如同长在他肉里面似的,怎么也扯不掉。
    黎琬握着长鞭的另一端,轻轻拽动一下。
    “你方才的意思不是说,杀人给人带来的是喜悦吗?我怎么见你不是很高兴啊。”
    人都快窒息而亡了,哪里还高兴得起来!
    “快收手,来人了!”夏远提醒。
    黎琬收回长鞭,但见自潼阳城方向来了一队人马。
    为首之人在车队前停下,对夏至昂等人说:
    “夏城主辛苦了。剩下的,便交给我等吧。”
    夏远跳下车。终于可以怂一口气了。
    这时,黎琬却道:“我们做买卖的,可不是来为贵国进贡的。还没见买主和银子,一群不知打哪来的东西就想先把货提走。怎的,抢货吗?”
    夏远警醒,紧挨着马车,对那队人马虎视眈眈。
    为首之人凶狠的瞪着黎琬。
    黎琬丝毫不惧,“怎的那样凶,难道被我说中了,还真是来抢货的?”
    那人向夏至昂发难:“夏城主,贵城的矮奴,都像她这样嚣张吗!”
    夏至昂并未理睬他,与黎琬对视一眼,尔后交代其他人,“兵器进城。其余车马,留在城外。”
    夏远等人将车马挪开,为黎琬亲驾的马车让路。
    黎琬催马上前,却被那队人马挡住去路。
    “闪开!”
    黎琬扬鞭,一声噼啪,震退那队人马,接着扬长而去。
    左右两旁之人,纷纷对这张扬的矮奴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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