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煦适时捕捉到了对方的心理活动,不动声色看了医生一眼。年轻医生想起他来时跟他们主任谈笑风生的样子,觉得还是不要得罪这人为妙。
他还是祝这一对璧人百年好合比较好。
打完石膏曾明煦没有回家,直接在医院开了间VIP病房住了进去。房间很大,有客厅有厨房,领他们进去的护士还特意介绍了一句:“客厅的沙发晚上可以变成床,柜子里还有多余的被褥。”
曾明煦满意地冲护士笑笑,立马把人搞得脸上飞红一片。
等人走后他就指了指那张沙发床,同司莹道:“那你晚上就睡那里吧。被子不够我让人再送两条来。”
司莹有点犹豫:“你的伤,需要人……陪护吗?”
“打了石膏,走路不方便。”
曾明煦说这话时神色坦然,看不出一点乘人之危的意思。他说得这么顺理成章,倒把司莹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仿佛所有不好的想法都是对他这个病人的侮辱。
也是,事情是她惹出来的,她把人照顾到出院也是正常。反正她的假还有两天,等到时候消了假回去上班,这事自然就结了。
于是她乖乖打开了柜子,将里面的被子抱了出来。只是在看曾明煦替她把沙发变成床的时候,她又有了一点小小的疑惑。
他这伤真的严重到需要有人□□吗?
被折腾了一晚上的司莹第二天起来后,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昨晚曾明煦使唤她的次数倒是不太多,十二点以后就再没叫过她。问题是在那之前他还真有点小麻烦,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儿要洗澡。每次都搞得司莹很不好意思,哪怕只是扶他进浴室,司莹也总觉得耳根热热的。
尤其是这男人洗完后还把手从门里伸了出来,那上面带着没擦干的水滴,被灯一照显得他整个胳膊特别白。配上他漂亮的手臂肌肉线条,刺激得司莹都不敢看他。
她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打颤:“干……什么?”
“衣服,帮忙拿一下,忘拿了。”
司莹看到床上确实有一套干净的病号服,赶紧拿了塞他手里,转身跑回客厅钻进自己的被子里,将身体包了个严严实实。
因为这个,她一晚上都没睡好,总觉得一墙之隔的男人时不时会起来走两步,还会对着她的耳朵吹气说话。
在梦里,那截胳膊似乎白得更晃眼了。它就这么懒洋洋地搭在自己肩膀上,很快胳膊的主人凑了过来,似乎是要吻她。
但和从前不同的是,梦境里男人吻的不是她的额头,而是嘴唇。
司莹被这梦搞得心力交瘁,第二天起来眼底很明显各青了一块。但事情还没完,曾大少爷早上居然也要洗澡。
“睡了一身汗,空调温度太高了。你没有吗?”
司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没有,我还挺冷的。”
什么冷啊热啊的她根本没感觉,她只知道昨晚梦里的自己浑身燥热得厉害。
洗完澡吃过早餐,曾明煦悠闲地坐在沙发里和人打电话谈公事,司莹则拿了一堆水果进了洗手间,准备洗干净给他弄点吃的。
伺候人的工作不好干,尤其是伺候曾大少爷。这道理她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她拧开水龙头,将水果一个个仔细地清洗,外头讲电话的声音一直没停过,听起来都是很严肃的话题。
司莹以前也常听父亲跟人这么谈工作,这个项目那个预算,不同的是她爸经常会骂人,而且骂起来特别凶。
很多原本跟在她爸身边的人,最后都因为他的坏脾气而被他骂跑了。这或许也是她爸生意越做越差的原因。
其实不仅仅是下属,她妈不也是被她爸骂走的吗?
从懂事起司莹就知道,自己是司家千娇万宠的小公主没错,但自己并不像别人想的那么幸福。父母总是无何止地争吵,有时候就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吵架不算还要打架,她亲眼看到她妈被她爸打得眼眶发青,她爸也是满脸抓痕。
婚姻如果是这样的本质,那她愿意永远也不迈进这道门槛。
哗哗的水声掩盖了司莹的回忆,她手里的那个苹果已然被冲得闪闪发亮,她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直到门外传来了一声过于娇俏的声音,才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中。
“曾哥哥你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这声音有点熟悉,司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她也没有偷窥的习惯,便只能继续洗水果。只不过原本想拿蓝莓,最后却拿成了火龙果。
女人的声音依旧没停,一口一个曾哥哥叫得起劲。那声音连身为女人的司莹都自愧不如,她甚至想开门和曾明煦商量:“你就让她吹一吹吧,吹一吹不会少块肉的。”
但曾明煦似乎一直没有搭理那女生,还在那儿跟人讲电话。只是电话终究也讲不长,在一连串的“曾哥哥”的攻击下,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司莹的心也跟着停跳了两秒,很快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曾明煦略显不耐烦地脸出现在门口。
“还没好吗,亲爱的?”
亲……爱……的?司莹有点懵,看了眼空荡荡的洗手间。
所以是在叫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