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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说什么呢。“
    清城山公墓。
    “旭然,对不起这两年没法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怪我,你那么好那么善解人意,怎么可能会怪我呢?
    旭然,伤害你的那个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听到这个消息,你会不会有点欣慰?对不起,是我没用,迟了这么多年,才把他扳倒。
    旭然,我有点想你了。我昨晚还梦到你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梦到你时不是噩梦。梦里我们一起上大学,你到了大学还是学霸,而我仍然是个学渣。梦里一切都那么好,多希望它是真的……”
    周桥下山时已是下午。开车离开前,她回望清城山,突然想起徐宁远说过的“迟来的正义,已非正义”。是啊,对于周桥来说,沈令文就是死一万遍,也不能弥补半分她失去挚友的痛苦,更不能消解半点旭然人生还没盛开就已凋谢的遗憾。
    从望京回来前,杜康问周桥想回清城市哪里。
    “可以的话,我想回风鸣分局。”
    “好,我来安排。”
    最终周桥成了风鸣分局副局长,分管刑警支队和交警支队。张涯还是局长,贺青已经升任刑警支队队长了。赵飞被张涯磨了一年多,终于松口答应跟他在一起,两人已经领证,婚礼定在五一。
    周桥的归来受到了热烈欢迎。打猎行动结束之后,杜康把周桥等人的工作上报,组织对他们论功行赏。杜康亲自来了一趟清城,特意到风鸣分局走了一趟。众人才了解过去两年周桥做了什么,大多人都心无芥蒂地接纳了她这个“空降加回头兵”。
    “周桥,送我一程可以吗?”杜康时间很赶,下午三点的飞机回望京,跟周桥等人吃完饭之后,就要前往机场。
    “当然没问题,荣幸之至。”
    周桥把杜康送到机场。
    “周桥,其实我更希望你能留在望京。以你的能力,在那里,一定能做成更多事。”杜康看着周桥,眼里的欣赏不容错辨。
    “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在清城的羁绊太多,没有办法。”周桥笑笑,眼里有歉意。
    “好吧,不过任何时候你想来望京,我都欢迎。这次一别,真不知道何时能再聚了。周桥,临别可以来个战友的拥抱吗?”杜康目光灼灼。
    周桥大方上前轻抱了一下杜康。杜康回抱,很快即绅士地松开手。
    “谢谢你,杜康,不然我不会这么快达成所愿。”
    “我不过稍伸援手,是你自己足够努力。周桥,再见了。”
    “再见,祝愿你在望京大展宏图。”
    次日。
    周桥早早到了警局,没想到有人比她更早,张涯和贺青都已经到了。
    “周桥,出了件棘手的案子,市里下了死命令,要我们在十天内破案。你先过来看一下资料,准备出警。”张涯面色凝重。
    “好的,张局。“
    竟然是一起虐杀案!
    周桥和贺青等人来到望云山一处隐秘的崖壁。案发现场被围上警戒线,刑事科的同事正在进行痕检。
    死者身份很快得到确认,是个刚出狱的犯人,还是“二进宫”的,名字叫邓志超。两次入狱都是因为酒驾撞死了人,第一次只判了两年,第二次因为逃逸,也才只判了5年。出狱有半年了,今天早上被爬山的驴友发现时已经没有生命体征。是被虐杀的,死状可怖,估计凶手不是变态,就是与死者有不共戴天之仇。
    虐杀案本来就棘手,雪上加霜的是现场被一群驴友破坏得极其彻底,给痕检带来巨大的难度。加上有驴友不知深浅在现场拍了视频发到社交网络,短短时间被转发无数,登上了热搜。虽然事件发酵后技术科的同事马上删帖,但已经晚了,这起案件已经引起了社会恐慌,市里高度重视,下令必须尽快破案,抓住凶手,把社会影响降到最低。
    刑事科的痕检只得到了一堆被破坏的脚印和其他痕迹,没有太多有用的东西。只能确定造成邓志超死亡的致命一击是因跌倒头撞到了山石。身上的伤痕虽然多,而且看着恐怖,却并不是致命伤。
    “邓志超被仇杀的可能性最大,我整理了案宗资料,贺青你分发下去,大家先看看。” “邓志超今年三十七岁,第一次犯案时,是二十九岁,撞死了年仅二十的关山。再次犯案是在三十二岁,情节更为恶劣,撞到人之后,不顾伤者薛诗还有抢救的机会,直接逃逸了。此次案件有重大嫌疑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关敏,关山的妹妹,大学毕业不到两年。另一个是魏源,薛诗的丈夫。”
    周桥指着黑板上的人物关系图,“袁浩,你和陆泽去查一下魏源这两天的行踪。贺青,我们去见见关敏。”周桥把任务布置完毕,大家开始分头行动。
    关敏竟然也是清城a大法学系毕业的,毕业后进了清城市人民法院。周贺两人到法院找关敏。
    关敏个子不高,顶多一米六,人看着有点瘦弱,脸色有种营养不良的苍白。她很配合,有问必答。
    “关小姐,你认识邓志超吗?就是照片上这个人。”周桥把照片递过去。
    “认识,当年我哥出事时,我曾见过他。”关敏语气平淡。
    “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见到他?只见过一次吗?”
    “我哥出事之后,在法院见到的,见过两次。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邓志超后来又在车祸之后逃逸,这件事你知道吗?”
    “不清楚,我对他的事情没有兴趣。”关敏眼中有不耐,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平淡。
    “好的,多谢你的配合,关小姐。关小姐喜欢画画?画得不错。”周桥指着关敏办公桌上的画问。
    “呃,闲来没事时胡乱画的,你过奖了。”
    周贺两人告辞离开。
    “贺青,你和飞姐去查一下关敏在法院的事情,主要了解一下别人是怎样看她的。然后查一下她的居住和交友情况。”
    “周队,你觉得关敏有嫌疑吗?我看她的小身板不像是能虐杀一个大男人的样子。”贺青有点疑惑。
    “你记不记得,我们刚才去找关敏时,并未透露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找她,但她都没有问。正常来说,是不是都会问一下出了什么事的?”
    “对哦,她的确没有表达出疑惑。就像是提前知道这件事一样。不过也可能是看新闻听说了,毕竟虐杀还是大事件。”
    “应该不是,后来我问她知不知道邓志超又犯了案,她说对他的事情没有兴趣。总之,关敏这边疑点挺多,需要深入调查。”
    “好的,我跟飞姐先出去了。”
    “好。”
    第64章
    袁浩和陆泽那边很快也有了结果。
    魏源和薛诗两人青梅竹马,薛诗出事时怀孕六个月,是一尸两命。薛诗死后,魏源没有再娶,还是一个人住在他们原先的婚房。魏源原先在大学教授化学,薛诗出事之后,他就辞职了,平日深居简出,鲜少与人接触。
    袁浩他们过去找他时,敲门没有人回应。调取小区监控后,确定魏源昨天回来之后没有再出门,于是决定破门而入。进去之后,人是找到了,不过他暂时没有办法配合调查了。
    魏源吞药自杀,留下一封遗书,承认是自己一人杀了邓志超,因为法律没有办法制裁邓志超给他的妻儿偿命,他只好自己来。现在他心愿已了,只想到天堂与妻儿团聚。
    还好袁浩他们破门而入,把他送到了医院抢救,才捡回一条命,但人还是昏迷状态。
    这个进展似乎过于顺利了些,周桥总觉得不太对劲。尤其是医院说魏源有心脏病史。魏源非常瘦,还有心脏病,要把邓志超这么一个高壮的男人弄到山上,完成复杂的虐杀,似乎有点困难。周桥推断他应该有帮手,这个人是谁呢?魏源强调是自己一个人杀了邓志超,很明显是想保护另一个人。
    “袁浩,陆泽,去查一下魏源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人和他走得近的,尤其是近三个月。”
    周桥在魏源的家里,细细查看了一翻,目光忽然被墙上的一幅挂画吸引,这个画风似曾相识,周桥确定她肯定见过。
    “贺青,关敏的事查得怎么样?”周桥打电话问贺青。
    “基本查清楚了。关敏毕业后就独自租住在法院不远的地方,未婚,也没有男朋友。平时没有关系特别亲近的朋友,多是独来独往。在法院里人缘不好不坏,工作能力不错,但同事们都说她人很点冷。”
    “好,我想再跟关敏见一面,你还在法院附近吗?”
    “在的。”
    “好,等我过去会合。”
    周桥赶在法院下班前截住了关敏。
    “你们还有什么事想问的吗?”关敏没有不耐烦,还是很平静。
    “关敏,请问你认识魏源吗?”
    “不认识。”关敏想都没想立即回答。
    “你确定吗?”
    “我确定。”
    周桥叹了口气,把手机打开,调出在魏源家中拍的那幅画,“这是你画的吧?”
    关敏看了一眼,否认。
    “我之前在你办公室看到的那幅画,画风跟这张图完全一样。我相信,专业的鉴定机构应该能确认两幅画到底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吧?”
    关敏闭了闭眼睛,“是,这幅画是我画的。不过又怎么样呢?我送出去的画很多。谁知道最终会在谁手上呢。”
    “确实。关敏,请问昨晚十点到今天凌晨三点,你在哪里做什么?有没有旁人可以作证?”
    关敏只说自己一直在家,但因为是独居,并没有人可以作证。
    “那大概要请关小姐陪我们回警局走一趟了。”
    “关敏有重大嫌疑,去检察院走一趟申请批捕关敏。”周桥吩咐贺青。
    没过多久,贺青回来了, “周副局,检察院那边说要你亲自去,才肯批准申请书。”
    “现在检察院这么麻烦了吗?”周桥有点惊讶。
    “也不总是这样的。不过这次估计还是麻烦你去一趟比较好。”贺青脸色有点古怪。
    “行吧,我就走一趟会会看是什么人这么会找茬。”周桥雷厉风行地出去了。
    来到检察院,周桥找到负责人,“你好,我是分鸣分局周桥,来提交申请书批捕关敏,麻烦盖下章。”
    那人好奇地看了她一会,“我们院长让你去他办公室直接找他盖章。”
    “什么时候连盖个章都要劳动到院长了?”
    “特殊情况特殊办理。”
    难道是因为这是起虐杀案,所以要走特殊流程?周桥怀着满腹狐疑,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前敲门。
    “你好,我是风鸣分局周桥,请问可以进来吗?”
    “请进。”门里传来一道没有感情的声音,有种熟悉感。
    周桥推门进去,门里的人坐在办公椅上,直直看着走进来的她。
    “徐宁远?!“
    周桥回来之后,也曾想过要去找徐宁远。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忐忑,还没有准备好见面的话,要说些什么。万一他已经往前走了,她再去打扰,不是没皮没脸吗?却没想到,会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他。
    徐宁远不语,脸上表情莫测,只静静打量着消失了两年的人。
    瘦了,黑了,看来离开他也不见得过得好!他一时有点心疼,一时又恨自己没用,还是见不得她受苦。想想要是她离开他过得白白胖胖的话,岂不是让人心更堵?
    徐宁远打量周桥的同时,周桥也在看他。瘦了,但仍然好看得让人想犯罪。过去两年,周桥总不敢多想被自己扔下的徐宁远,怕忍不住后悔,怕自己在事情了结前就回来找他。现在,终于又见到了被珍藏在心底的人,她一时有点看痴了。还是门外的敲门声惊醒了她,才想起要办的事。徐宁远让门外的人稍后再来。
    周桥想着案情紧急,不能耽搁,先办好正事重要,于是清咳一声上前问,“徐院长,请问这份申请书是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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