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天还没想完,被她放在洗漱台旁的手机震动了下。
她连忙拿起来看,回复来自顾念。
顾念:[我知道,那个是他弟弟,不是他]
林南天:[弟弟?]
顾念:[对,他有个亲弟弟,不过对他不好,他算是被赶出家门了吧]
林南天:[?这么惨吗?]
顾念:[提起来就气,不说了不说了,我好困,继续去睡了]
林南天迟疑了好几秒,想起走之前骆修的话,她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发了一个“好”字。
对面没再回,大概睡过去了。
“唉。”
林南天把手机搁回去,继续洗漱护肤了。
与此同时,别墅区。
一楼,沙发。
“你在…干什么?”
沙发上蓦地一沉,骆修身旁扑过来一个暖呼呼的呼吸。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他胳膊下面钻进来,好奇地往他手里亮着的手机屏幕上。
骆修垂了眼,无奈地笑:“真不回楼上休息?”
“不,不困。”小姑娘坚定摇头。
骆修:“你是每次喝醉,都这么折腾人吗?”
“嗯……”小姑娘认真想了想,“我酒量很好的,没醉过!”
骆修莞尔,点了下她额头:“那上次在剧组酒店里,是谁折腾了我一整晚?现在在闹我的,又是谁?”
顾念绷起脸,“不是我。”
男人失笑垂眸。
“真不是我。”顾念表情严肃。
“好,”他纵容地笑,“不是你。”
顾念满意点头。
点了一会儿,脑袋有点晕,顾念停下来也想起自己刚才的问题。她好奇地在他怀里蹭着转了转:“你刚刚在做什么?”
骆修指腹滑动几下,把手机屏幕上最新的联系人里的那几条消息删除,但留下了和另一个联系人的信息。
然后他叹了口气,微微俯身。
轻灼的气息好像要吻在女孩额头,但最后还是停住。
骆修声音轻哑:“我在做……非常卑鄙的坏事。”
顾念:“唔?”
骆修阖了阖眼,自嘲:“你以后会讨厌我吧,顾念。”
顾念动了动:“为什么?”
骆修却没有解释,只是更轻地、像怕吵醒了她似的叹息:“我不想这样,可惜我习惯了,改不掉的。”
“习惯了,卑鄙地做坏事吗?”顾念茫然地重复。
“嗯。”
“为什么会习惯这个?”
“为什么……”骆修慢慢抱起她,贪恋地收紧手臂,他把女孩抱在怀里,靠在她肩上似笑似叹,“是啊,为什么要习惯这种事情。”
“……”
喝醉的小姑娘呆了两秒,突然抬起手回抱住他:“不要哭。”
骆修一僵。
片刻后他侧过头,微微撩起眼,哑然地笑:“我没有。”
“你有,”顾念很坚持,胳膊也收紧,“我听到了。”
“我不会哭。”
顾念转了转头,“为什么不会?没有人不会哭。”
“因为哭是孩子学会的求救。”
“唔?”
“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没人会救我。”
“……”
骆修忍过无数回,终于还是在女孩坐在他怀里转回来仰起头看他时,他低下头无法克制地吻了吻她额角。
顾念丝毫没有被占便宜的错觉,抱着他胳膊仰头,严肃:“胡说。我会救你的。”
骆修垂眸,声音低哑地笑:“别救我。”
顾念呆了下:“为什么?”
“会被缠上,”骆修低下眼帘,抵着她额角阖眼,“会被缠一辈子。”
“?”顾念转回来,醉得酡红的脸颊绷着认真的表情:“那我就救一辈子。”
骆修怔住,睁眼望她。
“一辈子?”
“嗯!”女孩骄傲仰头,“一辈子!”
第60章
如何把一个喝醉了还自以为清醒的小姑娘哄去房间睡觉, 绝对是个世纪难题。
即便是骆修来完成这个过程,依旧折腾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走完了短短两折加起来不超过二十阶的楼梯。
身上挂着只八爪鱼似的半睡半醒的小姑娘,骆修终于抵达两人相邻的卧室套房门外。
骆修松开手, 把女孩放到地上:“顾念?”
“…唔?”
原本靠在他肩窝里迷糊着的小姑娘从他身上滑下去,脸颊也贴着他锁骨趴到他胸膛前。
隔着薄薄的衬衫, 她的呼吸吹拂上来,带着灼人的温度。
骆修低垂下眼, 望了她几秒:“你该回房间休息了。”
顾念这会儿倒是听话, 眼睛都睁不开似的,还靠在他身前点了点头:“好, 休息, 休息。”
“你想回哪个房间?”
“……唔?”
这次是更久的迟疑后,顾念迷茫地仰起脸, 还艰难地把一直往一起磕碰的眼皮努力撑开了。
她就那样全然不设防地、茫然地看着他。
…真卑鄙啊。
骆修这样想着, 声线低缓地重复:“我的房间, 还有你的房间,你想回哪一个?”
“你的,和我的?”顾念在困意里摇摇欲坠, 细白的胳膊从睡衣里脱出半截, 本能地把身前的人抱得更紧。
“嗯。”那个低低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 或者循循善诱, “我和另一个, 哪一个?”
“我选你…”女孩声音困倦地低下去,“不管你和谁, 我只选你。”
“……”
走廊上安静半晌,骆修笑着轻叹:“不要给我这么充足的、可以利用你感情的余地。”
顾念靠在他怀里喃喃:“为什么。”
“因为我会更贪心。”
就像现在。
骆修推开自己的房门,也把身前的女孩抱进去。
把顾念安置在被窝里, 骆修进到卧室套房内的浴室淋浴。
水声淅沥了二十分钟,骆修穿着黑色丝质睡衣睡裤从水雾蒙蒙的浴室里走出来。
刚转进卧室正房内,迎着大床的方向,骆修先对上一双黑得乌溜溜的眼睛。
骆修擦拭头发的手指停了停。
有上次被闹了一整晚的经验在,骆修没多少意外。他重新迈开腿走过去,一直到床边才停下。
“怎么不睡?”
“我想起来一个特别、特别严肃的问题。”顾念绷着脸,没表情地抬头看他,语气认真极了。
“什么事情?”
“签名。”
“?”
骆修还在思索这个词的意思,就看见顾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哪里变出来一只黑色的签名笔。
她把笔杆认真举到骆修面前,严肃得像在做报告:“给我签名。”
骆修放下擦头发的手,无奈地笑:“签什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