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立下赫赫战功,也只不过是为了能够保护这天下的百姓的安稳。
他去军中本就不是为了争权夺利,不是为了所谓的皇位。
可是皇帝猜忌他,甚至在他受伤的时候迫不及待地想要他去死,却叫他不能容忍。
他可以为臣,却不能忍受被人这样践踏。
若是君父一心要践踏他,将他置于死地,他也只能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意的人,揭竿而起。
反正许贵妃与六皇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迫不及待地要他死,他反戈一击,他们并不无辜。
就算是落在他的手里,也没什么好可怜。
他面容阴沉森然,带着无比的煞气,那一刻,零零二飞快地掏出测量仪来算了算这大皇子的黑化值。
爆表了。
零零二拿着被爆掉的测量仪,沉默了。
仪器维修费可太贵了。
苏果却并未察觉到零零二在做什么,只是咬着嘴角,犹豫了一下把还有些油腻的小手放在唐王修长冰冷的手背上小小声地说道,“陛下不心疼你,你也不要把他放在心里啦。还有我很关心殿下呀。”
她仰着头看着唐王。
唐王垂头,看见她蹲在自己的椅子之前仰着头乖巧地看着自己,突然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
香香软软,他满意地舔了舔她的嘴唇。
这一下子突如其来,苏果捂着自己的小嘴巴惊呆了。
她正茫然地看着唐王,不明白他为什么亲了自己,却见外面已经有许多的仪仗进来,香风扑面而来,人声越发嘈杂,最前方走进来的是一个明黄色衣裳的中年男人。
他看起来与唐王的面目有几分相似,此刻看向唐王的目光充满了防备还有忌惮。他的身边是一个生得美貌无双的美人,年纪三旬上下,正是一个女子风韵最盛的时候,打扮得花枝招展,看着她那一身累赘的衣裳还有无数的首饰,苏果一下子想到自己曾经的装扮。
原来她从前打扮得那么累赘,就是学了眼下这位富丽堂皇的许贵妃啊。
看见许贵妃的身边六皇子还有许绍都随行而来,还有一个生得明艳照人,气度骄傲的宫装美貌少女,苏果觉得竟然在这一刻,见到了所有上一世的人。
许贵妃母子,许绍,还有许绍未来的妻子八公主。
他们汇聚在她这个上一世卑微的小宫女的面前。
她在这样声势浩大的皇帝驾到之下有些茫然,唐王抬手握紧了她的手,把她扯到自己的身后。
皇帝看到唐王的动作,不由也看了苏果两眼。
看到唐王虽然并未在床上瘫着,不过此刻坐在椅子里却依旧没有动弹,显然是不利于行,皇帝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微微勾起片刻,这才沉着脸冷哼了一声。
他冷哼了一声,许贵妃闻弦知雅意,殷勤地扶着皇帝坐在了另一侧,这才带着几分娇滴滴的关心对唐王笑着说道,“今日陛下来看望大殿下,都是陛下还挂念对殿下的父子之情。说起来,若不是殿下这一次犯下大错,令军中动荡,这弥天大错无法补救,陛下也不会盛怒至此。只是爱之深责之切,大殿下也应该要明白,陛下对你这样严苛,都是因为疼爱殿下的一番慈父之心呀。”
她这话叫皇帝心中十分熨帖,只觉得许贵妃如解语花一般。唐王却只冷淡着没有说话。
他这样不识好歹,皇帝便越发恼火起来。
他这个大皇子一向为人冷淡,打小就对他这个君父从不亲近,热乎不起来,如今尚且被关在府中等待降罪还这样不把自己这个君父放在眼里,一副被亏欠了的样子。
可他凭什么敢这样?
他是君,大皇子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是父,大皇子是子,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大皇子却敢怨恨他这个君父,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死不足惜。
、
当真是应了许贵妃从前总是在他耳边念叨的话。
如今尚且落魄就不把他放在心上,日后若重掌兵权,只怕皇帝的皇位都要不稳。
他心中更加忌惮,许贵妃忙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心口,转头对唐王含泪说道,“大殿下当真要与陛下置气不成?说来说去,不过是大殿下受了陛下的一些训斥。这寻常人家,父亲训斥儿子,不是理所当然?为何大殿下却这样不肯原谅你的父亲呢?”
她十分失望,另一旁,那个正傲然地坐在许绍身边的八公主冷笑了两声说道,“大皇兄春风得意久了,当然受不得半分委屈。这不过是被父皇骂了两句,心生怨愤,连父皇都不肯恭敬了。”她还添油加醋。
苏果却看着八公主与许绍坐得那么近,呆了呆。
她想到上一世许绍和八公主大婚,成了驸马,荣耀至极。
本以为那是在联姻的时候为了家族迫不得已。
可是如今看着八公主与许绍这样亲密地坐在一起,苏果才骤然发现,或许上一世的许绍并没有那么迫不得已。
甚至或许在他还与苏果海誓山盟的时候,就已经瞒着她,与八公主有了默契,甚至许下了婚姻之盟。
苏果虽然有些呆,可是想到这种事,却觉得那一刻,所有对许绍的付出都像是笑话一样。
“殿下没有春风得意过。”她想到唐王这些年一直都在军中历经生死,此刻便忍不住为唐王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