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堪堪落地还没站定,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你身上那个令牌且先当免死金牌用着吧。”
宋青妩回头看时,马车已片刻不多停留的驶离。茫然中她摸了摸身上斗篷,果然在暗兜处摸到一块凸起。掏出来看,竟真是一枚令牌,世子府的通行令牌。
这不禁令青妩愈加迷惑起来,回想刚刚言闻璟丢下的那句话,难道意思是指日后遇到任何麻烦,便拿着这块令牌去世子府找他庇护?
不管怎样,这都是个关键时候救命的宝贝。宋青妩将它仔细收回衣兜里,好好揣着。之后她转过身,打算瞧瞧这是把她扔到什么地方来了。
然而抬头,在看到眼前熟悉的馏金铜钉朱漆大门后,她整个人呆若木鸡。
将军府?
第7章
将军府大门正巧从里头打开,走出来一个小丫鬟,看到宋青妩后立马惊讶的大声呼喊:“小姐!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宋青妩这才缓过神儿来,看着丫鬟兴冲冲的奔回院子里禀报她回家的消息,可她却并不急于上前。她凝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心想言闻璟居然早就识穿了她的身份,然而却只字未提,一路眼睁睁看着她撒谎。
可他到底是如何得知的?还有,他到底知道多少?他轻易便能看穿她的身份,那昨日与他交手过的她的父亲,他可有看穿?
在丫鬟的呼喊下,很快宋青妩的母亲余氏,还有一些府里杂七杂八的人都迎了出来。余氏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边哭边埋怨:“死丫头,这一夜你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你祖母都急病了?出门连个懂拳脚的丫头都不带,要是遇到坏人可怎么是好?”
一连串的训斥丢上脑门儿,青妩只得暂时先收起对言闻璟的揣度,专心安抚起眼前的母亲。待母亲怨叨几句后,她又捧起女儿苍白的小脸儿左看右看,满眼的心疼:“小妩你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憔悴!”
“夫人,这些不如还是回府再细问吧。”余氏身边最得力的郑嫲嫲附耳小声提醒道。
余氏立马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这么大的姑娘彻夜未归,这种事怎好在外头问来问去。于是慌忙抹了把脸上的泪,又帮女儿裹了裹身上斗篷,搂着女儿往府里去了。
一众婆子丫鬟的,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回了府,重新关上大门,街道便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世子府的马车驶出书院街后,向东转了个弯儿便停下。一个矫捷身影从墙头上跳下,快速进入马车后,马夫便又扬鞭起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车内,言闻璟已将手中书卷放下,看着魏友。
“世子,”魏友给言闻璟行了个礼,然后凑上去耳语几句,将打探来的要点先大致禀报一番。
今日天不亮魏友便先行一步,赶着城门开启的时辰第一波回了盛京,偷溜进将军府与线人求证了一些事。摄政王耳目众多,但凡四品以上官员的府上,基本都安插了收集情报的线人。
魏友禀报了几句后,言闻璟瞥了眼对面空座:“地方局促就莫拘着了,你也坐吧。”
魏友犹豫了下,但随着一个颠簸,只得听话的在主子对面位置坐了下来。他自衣内掏出一件金丝编织而成的护心软甲:“世子,不出您所料,这东西果然是昭勇将军给他小女儿防身用的。而且属下还打听到一件大事,昭勇将军于昨夜突然回府。”
“宋之尧无诏返京?”言闻璟眸色倏尔变得深沉。身在边疆平叛的武将自行返京,这可是大忌。他又接着问道:“他可有会过什么人?”
“未曾。”魏友笃信线人的消息。
“那他脖颈上可有新伤?”言闻璟昨日以剑抵着刺客时,曾有意在他脖颈上划了下。
“未见。”魏友万分确定。
言闻璟双眼微微波动了下,这么说不是宋之尧?
他伸手将那件软甲接过,薄而精巧的一件金丝衣在他修长的手中一把可握。这东西昨日大夫呈给他看时,他便觉得像宋之尧的手笔,也由此猜到那丫头是宋家的姑娘。只是宋家有三个姑娘,他只记得年长的那个在大周与盟国建交时,做为秦晋之好的象征,与盟国一位文官府上结了亲远嫁他国,另外两个年纪小的他就分不清了。
他视线停在那道被匕首刺破的口子上微微出神,想着这样力度的一刀刺下去,若是没这软甲,那小丫头命定然是要交待回去了。
见世子望着那件软甲出神,魏友心想八成世子念起那姑娘的挡剑之情,便主动说起:“属下打听到那姑娘真名叫宋青妩。”
言闻璟不满的觑了他一眼,本是嫌他这句多余,但突然眉头一皱,“宋青妩?”他复念了遍,是因为这名字好像不久前他才听谁提过,稍一思索便问:“可是不久前才与赵栩定亲的那个?”
他想起前些日子有安在赵府的眼线来报信儿,说赵家要有意与宋家结亲。一个是**羽,一个是哪边儿也不靠完全中立的将军府,这两家结亲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故而才留了两分印象。
魏友应道:“赵宋两家的确看好这桩亲事,只是听说赵家至今还没下聘。”
“哦?为何。”言闻璟对此事倒颇有两分兴味。
魏友有些想不通的回道:“属下听来的消息是,赵家明面上虽意属宋家女儿,暗地里却又觉宋家难脱兵橹子气,因此最近与工部尚书官家也有些想攀亲的意思,只是赵栩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