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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隋洲没拿正眼瞧他,眼神滑过嫌弃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往左一扭。
    在听到一声“咔”的骨骼裂响与惨叫后,才望向车窗外低声痛吟的人:“我现在心情挺好的,如果你以后再见着她绕道走,今晚也就这么算了,我并不是个爱结仇的人。”
    脑子都疼炸了的江哲,也是个坏脾气的。一边想要把手抽回来,一边低声骂着:“操,老子跟你没完。有本事你弄死我,不然我饶不她,也饶不了你。有本事你把她拴在皮带上,不然等再犯到我手里,我要干死她……啊……”
    压着何尔雅的云烨与云冲两兄弟几乎看傻了眼,等后知后觉醒回神来才一把扔开何尔雅,冲上来帮他们的表哥忙。
    林隋洲的一只手上,还翻折着一条让他嫌恶的胳膊。
    前边驾驶座和副座上的两个保镖已经拉开车门冲出去了。
    两人是专业级别的,一人对一个,一分钟不到就把人反折了双手地跪压在了地面挣扎不开了。
    江哲胳膊的骨头错了位,他想用另一只去掰开林隋洲的手,可那只手还在人家手上被折着呢,他动一下都疼都艰难。
    从小到大,他还没吃过这样的亏,受过这样的罪,不由得急红了眼道:“你是谁,报上名字来,我跟你没完!”
    林隋洲神情冷漠地回他:“我叫林隋洲,泰安国际的负责人。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出境安排,随时欢迎你来找我。不过……”说着,眸中毫不掩饰地透出让人深寒的恶意来:“你下次要真的撞到了我面前来,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被折断一只手这么简单了。”
    江哲快要气爆了,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不想求饶,只能压低着喘气声与林隋洲僵持。
    片刻后,林隋洲松开了他的手。从另一边下了车,走到何尔雅面前,对上了她的眼:“消气了吗,如果没有,我可以让人把他压在地上任你踢打到消气为止。”
    何尔雅痛剜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投到了江哲身上,他抱着胳膊在一边忍痛地恨恨望着她。
    明明她只想要过过安静的日子罢了,可是江家的一些人啊,偏要看不顺眼姑妈跟她。
    只不过是不想再忍的还击了一次而己,就要遭遇他这样的报复。如果她是一个人无牵无绊的,她会把这个人渣和江茵她们那一群人,摁在地上狠狠的摩擦到服软为止。
    可是她还有在意想保护的人,所以她不会对他动手。但会告诉大哥跟二哥,让他们来处理。
    “江哲,你们从小到大欺负我多少回了,你自己说。乐器,衣裳,鞋子,你们想弄坏就弄坏,想藏起来就藏起来。拜托你活得像个男人样吧,总这样来欺负一个女人,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何尔雅一股脑吼完这番话转身就朝车里走,等她系好了安全带准备开车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个男人,双腿交叠着安安稳稳地坐在后边。
    一双深邃的眼,也在从后视镜里看她。
    “啊!林隋洲!!!你是什么时候坐进来的?”
    “在你刚才气晕头的时候。”
    “你为什要进来啊!?”
    “我馋你的身子,而你答应了给我馋。今晚有空,你家也可以。”
    何尔雅双手紧紧捏住了方向盘,恨不得把他抽翻在地的捶爆狗头。却又不好在人刚救了她的情况下翻脸无情,不然她刚逃出了狼爪只怕又得入虎窝。
    于是,不得不笑对他:“那个,你也看到了,我刚刚受了惊吓心情还没恢复。再说今天也太晚了,不如我们再约个时间怎么样?”
    林隋洲默了不说话,眼神一瞬间阴沉下来:“手机拿来。”
    何尔雅忙从包里拿出手机,解了锁双手捧给他。
    “我能相信你的诚信吗?”林隋洲低头一边添加联系人,一边把她通讯薄里的人全扫了一遍。
    “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等下了车,看着那道车身迅速开走时,林隋洲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低低嗤笑了自己一声,他也转身上车,吩咐保镖折转了方向。
    一出闹剧就此结束了,原地只留下江哲和他的俩个表弟。
    江哲抱着胳膊一屁股坐在了地面,望着空空荡荡的街心,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荒凉感。
    静静的夜色底,头顶忽然有道声音落下来:“一个女人而己,至于吗?”
    “给老子转过身去不准看!”
    云烨睁大眼睛望下去,看见朝他发狠的人已然通红了双眼的落下泪来。
    “你……”
    “闭嘴,你再敢多说一个字试试!”
    ☆、第十四章
    第二天醒来后,何尔雅就把江哲夜里找她麻烦的事告诉了表哥江衡。
    江衡想把她跟江哲与江茵姐妹几个,约在一起吃个饭的化解茅盾,被何尔雅给拒绝了。
    刚受了他的欺负隔天就又见面,一是太倒味口,二是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内心的小野兽,同他们再撕起来。
    而且这段时间她有些小忙,公司大浪淘沙刷下来两个小广告代言她去拍了拍。还随时会接到姑父来的电话,指导他如何谈一场挽回老婆的黄昏恋。
    又抽空找了个律所,拟了份遗嘱。虽说脑子里的瘤属于良性,但却是要上手术台动刀子的,连医生都不能给她做出会百分百活命的承诺。趁着没手术之前,有些该做的事还是趁早做了好。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一句我馋你的身子,林隋洲的出现加装x,她可以给他打个满分的。
    可惜这个男人实在太狗了,从前跟他在一起时,果然是因爱意而蒙蔽了双眼,才没发现他的真实面目。
    不过谁的人生里,没遇上过一两个渣呢,就当是成长的教训了。本来那晚被迫添加了电话号码后,何尔雅还以为他会打电话过来的。
    谁知道这几天下来,连个影儿也没有。不过也好,都分手这么些年了,再重新纠缠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对于与他那段没有好结果的恋情,说已经毫无想法了,肯定是假。毕竟林隋洲是她情窦初开,第一次真正动心与交往的对像。
    十九岁的异国他乡,精品店外重遇他的那份惊喜,将永远珍藏在她心底。
    等处理完这些锁碎事情后,何尔雅就开始专心致志的研读娜姐送过来的剧本了。
    微博上有关于《缉凶》剧组选角的讨论早就冷却了下来,毕竟娱乐圈这一行繁花盛锦的,一个剧组的噱头不可能永远维持着热度。能有昙花一现,也就不错了。
    而何尔雅自己的微博里,被吸引过的一批人,热乎了几天也走了一些,其余的也沉寂了下来。日常又变成了两波人,打卡式的无脑彩虹屁模式。
    扫了眼台面a4纸上努力了这一段时日作出来的五首曲子,何尔雅疲倦地笑了笑。
    为了作这几首曲子,她上网把原著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等品味到了这部作品所表达的含义,才开始动手。
    这十多天里,为了这个,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等把作好的曲子通过邮件发给公司一份又发给剧组一份后,何尔雅大白天的倒头就睡了。
    这一觉睡得黑沉,直到一通电话把她吵醒。是表哥江衡打来的,让她去吃个饭。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说实话,她真不想去见讨厌的人。但对敌人的回避忍让,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也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
    何尔雅起床洗了个澡,由头到尾地把自己打理好,就按着表哥发过来的地址出发了。
    还不到车流的高峰点,花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何尔雅就来到了逸轩阁食府。
    这个逸轩阁是仿古式的平层建筑,非常豪横地建在一个湖上。为了防蚊虫,各处地面的角落里都用精致的香炉点着灭蚊的香熏。
    被穿着旗袍的高挑女侍者领进包厢后,一阵冷气与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让何尔雅感受到了资本主义的奢华享受。
    包间里暂时只有大表哥江衡与二表哥江凌在喝着茶,正对着包间门的墙上,挂着一副字画,墨香浓郁的,有股说不出的古韵。
    如果不是待会要面对的一群人,这里的确是个吃饭的好地方。
    何尔雅呼出了一口热气,朝两个表哥打着招呼:“大哥二哥。”说着,选了个挨着他们的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江衡扭头看了她一眼,皱起了眉头:“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不好好吃饭?”
    “最近有点忙,而且过不了多久就要进组了,必须要控制体重。如果你们能把自己的亲爹从我这里接手过去,我肯定能少操不少心。”
    一边沉默的江凌伸手拿过茶壶走过来给何尔雅又续上了一杯,以这种方式来以示他的慰问以及甩掉责任。
    然后就又坐回去不动如山了:“我很忙的,这种事不是一向由大哥你来出面解决的吗,找我来做什么。”
    何尔雅太了解二表哥江凌了,不想搭理任何麻烦事,一时也有些气恼:“二哥,你做为人家的儿子,在自己的妈被你的堂弟骂成那样也无动于衷吗?”
    江凌一脸已经厌倦了的烦燥样,语气似个外人般的毫无起伏道:“她也没少骂他们,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一直吵吵个不停吗,对利益的贪婪能把人变成魔鬼。江家这一家子的人除了我爸,哪个不是魔鬼。”
    二表哥江凌这样的人,你跟他吵架他都懒得动嘴,何尔雅叹了叹气地把脸转向大表哥江衡:“大魔鬼,待会儿全靠你了,我也懒得动嘴跟他们掰扯。你要是能让他们别总来惹我,我感激不尽。如果你实在解决不了,我决定以后给自己找俩保镖,等再发生这种事的时候还可以自救一下。”
    她此话一出,江衡扭脸朝她看来,目光略带深意:“所以阿雅,泰安国际的林隋洲救了你是怎么一回事。我听江哲说,你们还口头上做了些不同寻常的……交易。”
    何尔雅一惊,茶杯差点都端不稳了,又是心慌又是气急道:“大哥,你就听江哲在那儿胡说八道的。他自己不要脸的深夜拦截我,还不许人家路过见义勇为吗。这个混蛋,怎么这么喜欢叽叽歪歪的胡乱造谣!”
    反正现在江哲不在这里,她怎么说都行。就算待会他来了再提这事,她也会打死不承认的,大不了跟江哲死磕到底互相伤害了。
    昧着良心胡乱掩饰了这一通,何尔雅故作气愤地埋下头猛喝了几口茶。
    一股尴尬和羞耻恨不得让她想原地消失,虽说她早已经成年了,找个男人做点什么也是很寻常的事。
    但这种私密事,由异性的哥哥嘴里说出来。仿佛在提醒责备她不自爱一样,说不出的尴尬和不自在。
    江衡的眼中仍是一片深沉的质疑,他一面知道妹妹已经成年,总会有恋人或是结婚的一天,一面却又希望她能慎重一点,不要轻易对任何男人交付自己。
    这种情绪非常茅盾,他唯恐说得太过,她会感到难堪。也只能结束这个话题,不再看她。
    “嗯,没有就好。待会儿江哲过来,我会警告他让他不许再去找你麻烦。你以后也是,不许再跟江茵她们动手了。”
    何尔雅正在羞耻里忐忑,有些弱了声势地回道:“那你也不能偏心的只约束我啊,是她们一看见我就跟一群红了眼的疯子似的跳脚辱骂。我总不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反击,还鼓掌说她们骂得好骂得妙吧。”
    江衡扭头看了一眼她埋头不起的红红侧脸,暗中叹了叹气:“我自然也会劝说她们。凭你这张嘴,把她们骂哭都绰绰有余,还用得着动手吗。”
    “我这不是想一劳永逸吗,一次就来点狠的,让她们以后见着我都怕了不敢再来惹我。但看大哥你这态度,分明是认为我过火了想护着她们。也对,你们是一个姓的哥哥妹妹,我才是外人……”
    还不等她说完,江衡就抬指给了她头顶一下:“闭嘴。”
    何尔雅哼了声的不再说话,刚端起茶杯,就响起了敲门声。她以为来人是江哲,已经做好了先声夺人地把他摁在地面摩擦的准备。
    然而,却并不是。
    来人穿着件黑色衬衣浅色长裤,领口松散着。眉目间锋芒毕露,步伐有力地走进来坐在了她的边上,然后越过她向江衡打招呼:“好久不见了江总。”
    何尔雅就这么扭着头微张着嘴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好一阵才醒悟过来,坐在她身边的人是林隋洲,差点惊得弹跳起来!
    林隋洲这狗男人怎么来了,他有什么资格,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疑惑地把脸扭向表哥江衡求答案,却发现他根本没看她。
    也是隔着她,向林隋洲打起了招呼:“承蒙林总赏面过来,听说前段日子林总帮了我妹妹一个小忙,我想当面说声谢谢。”
    林隋洲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端起茶杯朝何尔雅面前一放:“茶。”
    随后,才回答江衡的话:“不是小忙,不是白帮。”
    何尔雅刹那间面如菜色,端茶壶的手抖个不停。心道,天要亡我也。可也不能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任由事情往诡异里发展啊。
    江衡嗅到了林隋洲话里的不善,语气也比刚才冷上了三分:“林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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