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还是陆行之,知道她在砸东西, 甚至亲自过去给她递,还说:“你拿的那个太重了,而且也不值两个钱,换一个小巧点的,砸起来声音也好听。”
拿过他手上的琉璃夜光杯, 虞溱把它扔在地上,砸起来果然声音清脆, 但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更气了,转了头就不理他。
陆行之让周围的人都退下,虞溱坐在凳子上,冷声道:“您今天不是很忙吗?干什么把时间花在我身上啊。”
陆行之走到她面前, 眉头轻皱, “我怕你砸东西也砸得不顺心,到时候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虞溱没看他,只是撇了撇嘴。
刚刚她叫绿葶来看了自己的脉, 绿葶颤颤巍巍的, 给虞溱诊完脉道:“经脉受损,生性体凉, 要生孩子很难,如果你实在想要的话,不必自己生的。”
虞溱闭着眼睛,她问:“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些事,却只是唯独瞒着我一个。”
绿葶把东西收好,愧疚的道:“对不起,我其实也想和你说的,但是这件事请太大了,我怕你难过,所以才先告诉了庄主,只是没想到庄主也并不意外的样子,他还和我说没有必要再告诉你了,我以为你也是知道的,就……没有说。”
虞溱知道绿葶无辜,她睁开眼睛,神情有些难过,“比起一开始就让我知道,你们的隐瞒让我更加伤心。”
绿葶安慰她,“其实庄主也是怕你不肯吃药,所以没有说,如果你能好好配合我的话,说不定也会有身孕的,只是比较危险,孩子要吸收你身体的养分,母子连体,一切都太过危险,庄主他是怕,所以才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些年谁都知道你是庄主掌中的宝,生怕你出一点事,所以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我能理解,但是我就是气不过。”虞溱拿手撑着脑袋,眼睛转了转,“我当年就是太好哄了,现在我绝对不会再让着他了。”
有点没听懂虞溱这意思,绿葶小心翼翼试探,“现在?”
虞溱突然抬起手,握住绿葶的手,语气认真:“我以后不会再不吃药了,只是……你能不能把药熬的不要那么苦。”
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绿葶愣了会儿,才道:“如果加了其他的东西,会影响药性的,这个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叫庄主多给你买些蜜饯了吧。”
虞溱很是丧气,“你说我这身子还能调养好么,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要孩子,当年我在山庄和庄主在一起也没有想过那么多,只是我在开封的发小和我说她有了身孕,我好像也突然着急起来了,心里有些怕,如果真的是我自己的问题,那岂不是给山庄拖后腿了,到时候别人都知道陆行之娶回来一个无法生育的公主,他该有多难自处。”
绿葶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你是因为怕庄主遭受非议才想着要孩子的?这有什么好怕的啊,庄主在江南的势力,你还怕他整治不了这些流言蜚语么。”
虞溱依旧郁闷,她其实气的不是这个,一直以来她生气的都只有陆行之的自作主张,以及什么事情都不和她说,就擅自安排了一切。
现在他们是夫妻,不是陆行之口中所说的那种他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单单的圈养这么简单,她有自己的思想,遇上事情了自己也可以和他一起解决,而不是让他独自阻挡风雨,现在他们好歹也是一家人了啊。
绿葶知道自己可能也无法开解虞溱,于是先回去好好准备给虞溱调理身体的事宜了。
虞溱就坐在凳子上,心烦意乱,随手打坏了一盏茶杯,茶杯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外面的小侍女抖了一下,然后连忙去把事情告诉了寒儿,寒儿又连忙去找了阿言。
虞溱确实是越想越气,随便扔了几个东西在地上,只是没想到陆行之没多久就到了长风阁。
这才有陆行之现身,帮虞溱把手里的花瓶拿走,又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夜光杯的事。
陆行之听了她的话,坐在她身侧,没有说话。
也许是现在的气氛太诡异,虞溱斜着眼睛去瞥陆行之,就看见他用那双含情的桃花眼脉脉的看着她,唇角挂着浅笑。
虞溱立马把眼神收回来,话中的冲劲儿一点没少:“看着我作甚。”
“你发脾气的样子有点可爱,移不开眼。”他说这话时尾音勾人,似带着点讨好。
黛寒就是在此时在外面请求阿言为她通报一声,云常阁此时出了事,她想见陆行之一面。
阿言的表情很是为难,“黛寒姑娘,不是我不为您通报,而是……庄主和夫人最近闹了些别扭,现在里面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敢擅自进去打扰。”
虞溱现在软硬不吃,她听见外面有说话了声音,下巴一扬,“有人找你,不要因为我,误了正事。”
她这话其实说过很多次,可是这一次的话听在陆行之耳里却是刺耳。
体贴,善解人意,虞溱一直以来都不想成为陆行之的负担,可是现在陆行之只觉得她这是在推开他。
两人这些年来也算是经历过了磨难,可是现在还是因为意见分岔,导致了如今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