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霍君离再劝,段漠云已经往北辰殿走去,君离之后叹息一声跟上去,漠云武功平平,倘若公主真动了手,他在一边也能挡上一挡。
“公主?”段漠云进了门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见戚染坐在那里没说话,便走了过去。四公子说得太过了,公主哪里有这么可怕,不过是脸上看起来不高兴就是了。“公主可是有心事?不如说给漠云听,漠云或许有好主意呢……”说着便抬手去碰风戚染的脸,霍君离吃了一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戚染眉间一拧,一个拂袖桌子撞在门上,桌门具毁,段漠云被掌风掀翻在地,呆住了。“一个个的乱跑什么!这府上还有没有规矩了?!回你们的地方呆着去!”戚染怒道,一个腾身出门奔若湖接着发火去了,火气终究还是要发出来,否则早晚被他们气死了。
也是他们倒霉,戚染旧怒未平又添新气,段漠云正巧撞在了枪口上。霍君离扶起还呆坐在地上的段漠云,无奈道:“这回信了吧。我都不敢来惹她,你这不是自讨苦吃么。”不过让他吃些苦头也好,至少不会把公主想得跟菩萨似的。公主真是脾气变好了,只砸烂了门和桌子,从前不管手边有什么,都是直奔他的脑袋去的。
段漠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公主,真的有这么可怕?
第八章 刺客
戚染掠到湖边,几掌拍出去,顿时觉得身心舒畅。想起方才似乎太过激动了,该是吓着他了,戚染不禁扶额,她何时这样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了,本想着他们能为己所用,没想到倒是牵绊住了自己。罢了,还是去看看。
好不容易放下身段去看望段漠云,却没成想那人已歇下了,瞧瞧天色确实晚了,明日还要去王陵,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被这点事吓破了胆,戚染便也回去歇着了。
第二天一早,戚染便踏上鸾车去往王陵,临走之前,她深深的看了青洛一眼,希望他不要让她一再失望。来到王陵边的行宫,却发现有人先到了。
“陛下怎来的这么早,朝中事都结了?”“琐事而已,不提也罢。阿姐可找出刺客了?”风颜珏摆摆手,朝堂上的事有什么好提的,都是些烦心事。“这才几日,我都不急,皇弟急的什么。”戚染理了理他的衣袍,坐在他对面。
“阿姐每次都是这个样子,可君无戏言,到时候若真的抓不到刺客,那,那……”就算真的抓不到刺客,他也不能让人动她一根头发。“我自有分寸,不必为我担心。”戚染对他,永远都是柔声细语,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最温柔的一面。“这屋子里闷得很,阿姐不如与我出去走走。”“好。”
“乌将军的奏报中说皎城中多了许多北奕人,我收到的密报也说北奕国内似乎有异动。皇弟怎么看?”皎城地处尧华与北奕交界之处,百年前两国开国始祖曾就此地争夺数月有余,双方僵持不下,损失惨重,最后不得不各退一步,两国先祖立碑为据,任何一方都不可将独占皎城。从此皎城就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城,既不属于尧华,也不属于北奕。
“阿姐还是改不了这操心的毛病,我没有召你回宫来住,就是怕你为了我操心太多,看来以后不能将奏章送到你那去了。”风戚染不是普通的皇家公主,加之风颜珏与她感情深厚,每天的奏章都有专人誊写之后送到公主府去,军国大事也都是二人商议之后方才定夺。
“我已让乌项密切注意皎城的动静。北奕本就好战,五年前联姻未成,北奕王至今耿耿于怀。早先阿姐战名在外,北奕王老奸巨猾,坐山观虎斗,如今我尧华虽然已将山琼、泠葛收入囊中,但连年征战,元气受损。北奕此番,怕是想趁机而入。”
说起这件事,风颜珏面色凝重起来。戚染看着他,这个曾经需要她保护,常常哭鼻子的弟弟,如今已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了。“他若敢来,”风戚染唇角勾起一抹笑,“我必叫他有去无回。”
“如今朝中诸多武将,若真起战事,阿姐还是不要去了。”刀剑无眼,风戚染也曾命悬一线,他实在是怕她再有什么危险,“不过说到皎城,它既无特殊地形,又非咽喉要塞,两国先祖为何必争不可?”
“皎城有一个传说,”戚染眯起眼睛,“我曾听母妃说起过,皎城的地下埋藏着一个巨大的宝库,当年两国先祖得知后都曾派人探查,但掘地三尺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两个人都不死心,不肯宝藏落入对方手中。”“宝藏?”风颜珏从没听过这件事。
“这只是个传说,史料中并无确切记载,我也曾有意询问,但知之者甚少,大多只是知道有这么件事情,或许……”戚染忽然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气,停住了脚步。
身后传来破风之声,戚染一把推开颜珏,白绫飞出,两枚毒镖应声而落,掉在地上闪着幽幽绿光。她和风颜珏为图清静不曾带随身护卫,来人武功颇高,看来也不是普通护卫所能应付。
不等她细想,眼前窜出三个人来,三个人都是黑衣黑裤,黑巾蒙面,使的都是双刀。戚染微微后退,想护在颜珏身前,不管如何,先要保护阿弟。中间那人似乎察觉她的意图,不等她退到风颜珏跟前,便挥刀出手。戚染不曾带兵器,只得用白绫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