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阳也知趣,没追着说要送她们到商场,只提醒晚上人乱注意财物安全。
等目送两位姑娘出了门,季秋阳才踱步回座位上,冲程行止嘿的一笑,“我就说她们不会让我们送,你是没看见刚才她那眼神,防我就跟防色狼一样。”
程行止抬了抬眼,“被人当成色狼,你还挺得意?”
季秋阳一噎。
程行止拿起西装外套,起身说了句:“走吧。”
不管季秋阳跟没跟上,就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领班服务员殷勤跟在他身后,小步跑着送到门口:“程总慢走。”
万幸腿长,程行止走出门口,目光往前一望,还能追到顾盼的身影。
没了外人在,她也收了那一副世故成熟的模样,不再端着架子故作姿态,伸手挽着路惠,身体微倾,整个人像是挂在路惠身上一样,看不到脸,但从脚步都能看得出来她此时松快的心情。
程行止本能的跟上去,走了两步,忽然想起季秋阳刚才那句“防我跟防色狼一样”的话,顿时又停下了。
算了。
既然已经知道她在哪里工作,来日方长,总会有相识相熟的那天。
不必急于这一时。
程行止压下想跟上去的冲动,目送顾盼走入夜色中,行人往来,很快将她淹没,只余一个模糊的背影轮廓。
季秋阳在这时走出来,见他站着不动,忙开口喊了一句:“程大少你发什么呆?你车停在反方向,转回来,停车场在我这方向!”
程行止听话的转过身,等他走近,季秋阳立即开口嘲笑:“就这点地儿,老程你还迷路了?不会是喝醉了吧你?”
“是。”程行止顺着季秋阳的话,点头,“是醉了。”
“就醉了?那你还是别开车了,我怕你等会把车开到河里去,我可不想英年早逝。珍爱生命,远离酒驾,咱不如叫个代驾吧。”
季秋阳喝了些酒,酒量浅,此时脑子已经有些昏沉,但意识还算清楚。他唠唠叨叨了一通,却压根没想起来程行止没沾过一滴酒。
程行止看他这缺心眼的性子,不禁摇了摇头,边往停车场走边提醒:“你这酒量,以后上班就少喝些,免得被人下了套都不知道。”
建安的老板梁安出身农村,家境并不好,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就已经混得颇有成绩,上有大虎当靠山,下管着几十号人和两支规模不小的施工队,已经完工的项目大大小小二三十个,涉及建筑电力领域,却从没出过问题。他要没点三教九流的手段,拢不住这么多错综复杂的人脉,镇不住那群工地上的糙爷们。
季秋阳知道程行止话里的意思,但他并不放在心上:“那公司里的人,几个股东我接触过了,都是认真做事只赚干净钱的。就是梁安滑头了点,还有个叫江裴的,他小子藏得深,暂时摸不出来什么路数。不过估计也和我一样,不想接家里的事,想自己奋斗呢。再说了建安是你推荐我去的,虽然公司规模确实小了些,但我信得过你的眼光。”
顿了顿,他才想起来问:“不过这种小公司,是怎么在你面前挂了号的?”
程行止身为程氏集团的少东家,如今程氏航空真正的实权人,他想建几栋程氏航空员工公寓大楼的消息一放出,每天找上门想要找他合作的公司多了去,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建筑行业内有实力有声名的公司,怎么偏偏挑中了名不见经传的建安?
建安虽然业务不错,近两年营业额也有数千万,但相比行业内那些已经扎稳脚跟的公司来说,简直是不堪一提。
“不是我挑中,是你挑中。”程行止说。“我没打算和建安合作,但你想靠自己努力做出一番事业给你爸看的话,建安很合适你。”
“我也这么觉得。梁安那哥们,虽然滑头了点,但真的挺有能力。他现在就是缺钱,钱嘛我正好不缺。他出力我出钱,不用两年,建安肯定就能一飞冲天,成功上市,变成大公司,说不准还会成为的我爸公司竞争对手。”季秋阳嘿声一笑。
那梁安确实有一套,这才见了几次,就把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给骗到手了。
程行止舌抵下颚,轻笑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傻儿子家里的家长放了话,孩子缺心眼,放出去体验一下生活,挨两年社会毒打就长了。
两人走到停车场,程行止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系安全带的时候,季秋阳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上。
程行止动作一顿,侧头看季秋阳,凝了凝眉:“你去后座坐。”
季秋阳一时没反应过来,乖乖从副驾驶挪到后座上。等车开动的时候,他才突然回神,“为什么突然让我坐后座?”
“不想被人误会和你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老程你说清楚,什么叫和我不清不楚的关系?”季秋阳拍打椅背。
程行止嫌吵,索性放下了隔音板。
车匀速从停车场驶出,在经过地铁口的时候,程行止偏头看了眼车窗外,说要去商场再逛逛的顾盼和路惠两人正说说笑笑地走进地铁口。
季秋阳也瞥见两人的身影,“我靠”了一声,“这两个女人说什么逛商场,宁愿坐地铁回家,也不要我们送,真把我们当色狼防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