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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墨白,我生气了。”她拽着天鹤石轻声说道。
    真的好气……
    原书里的时候司空墨白分明就在诸怀江时,因为晋升化神就降下了一道天雷,怎么到她在的时候,就没了呢?书里跟秦瑶就能和和美美,凭什么她跑进来了,人就没了?
    天道这是耍司空墨白呢还是故意耍着她玩呢?
    真不带这么玩的,天道是什么鬼玩意儿,她苏绾哪有这么好耍!
    就算如今披霜公子变成只能躺在冰棺里的人,她都要把他给揪出来。
    她收回思绪,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便坐了起来,手掌张开,召出了宝蓝色的掌门印,搁置于床头,施了一个只有元无忧才可以破开的屏障,然后从置灵箱里抽出了件最美艳的绾色长裙,胸线开得极低,腰线玲珑,是司空墨白怎么看都觉得碍眼的美艳,玉环绕发,红宝石置挂于眉心上方,赤丹红唇,唇角微勾。
    一定是司空墨白平素最讨厌她穿出去的样子,每一次她要穿,披霜公子就能说教说上两个时辰。
    可现在,她偏要穿!
    苏绾把烛龙剑收了起来,跃下了床,袖子一挥便把柜子里的东西尽数卷入囊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外面天色大亮,可是不比昨日醒来时那般,其实她已然没什么时间观念,是不是昨日她也不得而知,之前被花仙子弄晕究竟是沉睡了片刻,还是沉睡了一天,或者又是一两年,她也不知道,但无所谓,司空墨白不在的长仙门,她也没有兴趣待下去。
    也不知道是老天爷这会儿在打瞌睡还是怎么,反正她是一路上都没遇上谁的阻拦,花仙子和孙渚青都不知道在哪里,元无忧也没碰上,一路直奔长仙门大门,除了奇怪地受到了屏障的阻碍以外,一切都很顺利。
    苏绾举起烛龙剑,一刀便割出了条裂缝,很轻松地溜了出去,腾风而起,驾着祥云便往钟山而去。
    赤水以北,为钟山,赤水以东,为桑山,均是被称为极寒之地,想要找到司空墨白太简单了,以他这种移动的北极圈,人所到之处都能结上几层冰霜的体质,除了这两地方,他还能去哪里。
    而苏绾是横跨了桑山,直接从泑山往北走抵达钟山,她从来没去过那个地方,钟山没有设什么禁制,因为根本没有人能过来这里,设禁制除了浪费仙力以外,毫无意义,毕竟能跨过赤水,越过泑山,再抵达此地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能活着走上去的人更是世间难寻一二。
    想当初司空墨白也是走的另一条更麻烦点的路,乃是从幽州往北出了东洲大陆范围,横跨了北海才去到的钟山,一般人像他那么走,十有八九是不能活着走回来的。
    总而言之,两条都像通往黄泉的死路。
    她越过了泑山之后便降下了祥云,一路试图追踪着披霜公子的气息,但奈何,赤水清气过盛之余,来到钟山发现寒气又太凌厉,别说气息了,苏绾这种在烛龙剑身边睡了这么久的人,都吃不住钟山的寒冷,这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整个钟山仿佛像是一个巨大的暴风漩涡,吵闹极了,周遭全是呼呼的刮风声,白晃晃的白雪堆积十分晃眼,卷起的雪花有好几丈高,苏绾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不愧是你家啊,也太夸张了。”苏绾抓着烛龙剑挡了挡眼睛,低声说道。
    司空墨白呢?在这里可还受得了?是不是这种低温的地方才能让他的身体得到缓解?如果只是想换个地方,跟她说不就好了,去哪里都可以,跑什么?
    苏绾撅着嘴有些郁郁寡欢,可是又从来没有一刻心情像现在一般大起大落,一方面期盼着司空墨白人就在这里,但又很心疼他要待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另一方面更害怕自己最后还是没找到他,所有的希望都落空,所有猜想都是错,所有寻找都毫无意义,最终什么都没剩下。
    她真的害怕了,害怕天道就是这么能耍人,害怕自己就是无能为力,害怕自己真的如秦瑶说的,这么长久以来给司空墨白带去的除了连累,什么都没有。
    一路而来,他仿佛都在因为自己而战,因为自己而杀人,因为自己而作孽。
    苏绾想了好久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杀了诸怀君开始变化的,诸怀君是个千年大妖,可是多年来从未做过恶,哪怕他手底下的小妖干点坏事扰了村民,那也不能把账都算在他头上,仙门里也是有很明白的规定,非恶妖不屠,所以,诸怀君是司空墨白犯的第一个错。
    是因为她。
    后来,便是神音谷,如果说杀了那个意图攻击她的神音谷弟子不算罪过,那后面几乎屠尽了神音谷的人,便一定是罪孽,何况司空墨白做的极其残忍。
    也是因为她。
    再到后来,屠杀天玑门人,把当初她掉下去的帐全算在天玑门头上,据她后来了解,天玑门大部分涉事的人,全是他亲手杀的,掏了心后,抽掉了他们的仙根,让他们如凡人一般从太微峰坠落下去,着地前又将其冰冻起来,挂在长仙门里暴晒之后,最后当着其他绑来的仙门弟子和仙门世族面前,一个一个地爆开,脑浆化为冰粉,血肉洒落尘埃。
    还是因为她。
    如果硬要分对错,那活该受惩罚的就是那些活该死去的仙门中人,罪有应得,再有一个算在内的话,那就是她才是真的错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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