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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青,你好些时日没来了。”太皇太后赐了座。
    长青是傅演的字。
    傅演经常见几人,窈窈也当傅演是叔叔。
    “臣今日便是来讨杯茶喝。”傅演笑道,目光落在湖中亭亭白荷上。
    “这的茶,随你怎喝。”太皇太后笑道。
    明华想起了卫国公府里的事,道:“公府里没个主事的主母终归是不好的,你可有什么想法?”
    曹氏几年前遇难走了,傅演有权有势,后院却连个妾氏都没有。
    “俶儿便要娶新妇了,以后便交由新妇。”傅演道。
    傅俶并非傅演骨肉,乃是傅演胞弟遗腹子,只不过自幼便被傅演抱在了膝下养着,更是破了规矩,做了卫国公府的世子。
    卫国公府的事,窈窈并不大清楚,《皇佞》原文中对傅演的描述也极少,傅演与曹氏也不过是被迫的家族联姻,那几年,京中各大家族都过得很艰难。
    傅演长了恭顺皇后几岁,却是在恭顺皇后成亲后才娶了曹氏女,傅演只比恭顺皇后晚成亲一年,但傅萝比陆衡小了五岁。
    傅演瞧着满池的清荷,眸子渐渐黯淡。
    太皇太后默声收回视线,心中叹息一声。
    傅演起身,目光不离清荷,沉默许久后,声音突然带着颤地问:“太皇太后、大长公主、皇后娘娘,这世间会不会有起死回生之事?”
    三人一怔,齐齐看向傅演。
    没等得几人的话,傅演又自嘲地笑笑:“是臣说笑了。”
    *
    陆衡扶着额,头疼地坐起,刺眼的光让他忍不住敛起眼,环看周身,他才反应过来,他还在水华园,发现于溯和文啸在后头的矮榻睡着,他面色并不轻松地去唤二人,却唤不醒二人。
    梅娘从外头进来,胳膊上挽着个食盒,手上还托着早膳香炉,道:“夫人身子不好,还未起身,夫人昨交代了,请公子用完早膳再走。”
    “早膳?”陆衡愣了愣。
    梅娘点点头,又将托案中的香炉放在案上,青烟徐徐飘散,她又道:“公子昨儿怕是太累了,便在这歇下了。”
    他在这睡了一夜?陆衡审视着梅娘。
    梅娘镇定地看他。
    陆衡唤不醒的于溯和文啸突然醒了过来。
    陆衡面色渐沉,凛声:“我要见莲夫人。”
    梅娘道:“夫人身子不好,一日大半是在睡着的,这两日又伤心过度,身子是越发不好了,公子下次再来见夫人吧,夫人见着您很欢喜,让奴婢给您准备了点心,请您将点心带回去给您的夫人,食盒里头还有一对镯子,是赠给公子的夫人的见面礼。”
    陆衡倏地敛眸。
    梅娘也不再多说,又行了一礼便退下。
    *
    窈窈一夜没睡,看着小几上的一盏冷茶,眼底染了一圈的青灰,突然,殿门被轻轻推开,旋即就是一阵被刻意压低的脚步声,窈窈听出是陆衡回来了。
    她赶紧下了罗汉床,看到陆衡眼眶一红。
    陆衡没想到窈窈竟在等他,他疾步上前抱窈窈回罗汉床坐着,心疼不已:“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我哪睡得着,你突然没个声响吓死人了。”窈窈见陆衡并无不妥之处,这才放心了,皇帝突然从宫里无声无息地消失,岂不是大事。
    陆衡本以为出宫不过两三个时辰的事,他不说,窈窈便该当他是在太极殿处理政务,事情有疑,他也不想拿那些事烦窈窈,哪知,竟是一夜。
    到了晚膳,窈窈都没听得太极殿传回信来,她这才知道,陆衡不在宫中,她一时恼了,便等着,谁知等了一夜都没等回陆衡,这往后,窈窈便不是恼了,是不安,是担心。
    陆衡越发地心疼,要窈窈现在便去休息:“你先休息,等你醒了我再同你说,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安排好。”
    窈窈不愿去睡,她的嗅觉较普通人好,陆衡的身上平日里是带着冷冷淡淡的木香,而今日,陆衡身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莲花清香,像是女子的体香。
    也恰是这时,陆衡袖中落下块绣着白荷的绣帕。
    这方绣帕看着有些年头了,绣活并不精致,反倒是同窈窈做的有些像。
    陆衡这才发现身上沾染了水华园的香,他一惊,赶紧解释:“我昨日确实是出宫去查事情,但身上沾染的香,不是什么女子的,只是一位夫人院中的。”
    窈窈攥着那方绣帕,雪白的腕子上戴着的正是满紫色的福寿佛玉串,瞧陆衡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她从不担心陆衡会去寻旁的女子,她担心的是陆衡碰到了事,怕她担心,便不说。
    “急什么,我又没说你是去哪个女子那了,到底是何事这般瞒着我?是不是同前几日的庙会有关?你要不说,我怎能放心,又怎睡得着。”
    “是……”陆衡不知到底该怎么说,他本就没有瞒窈窈的意思,前几日不说,是因觉得他只是看花了眼,那并不是真的,而昨日,他见到了,是真的。
    “我遇见了一位夫人。”
    瞧他面色太过凝重,窈窈也紧张起来:“怎样的夫人?”
    “同母后生得一模一样的一位夫人。”陆衡紧皱起眉,眸中复杂难辨。
    窈窈呼吸一窒。
    恭顺皇后?
    *
    窈窈听陆衡说了这事,哪里还愿休息,要陆衡立刻带她去水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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