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也就嘴上说说,虽然待会儿她要做的事情,除了不涉及金钱交易以外,跟嫖娼也大岔不离。
倒有个专门的词来解释—— 一夜情。
只是一夜情后面总会有很多接连而来的麻烦,而且太有人情味儿,用这词来形容,不大吉利。
权衡利弊之下,她选择了这样冰冷的术语,将接下来的一切定性于利益交换。
她既然付出了一件昂贵衬衫,那总归是要爽一爽的。
至于另一方当事人清醒与否,显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就算被强制性带上车的男人浑身酒气,眨着眼睛满脸疑惑瞧着她,周可也没有要解释刚才那话的意思。
她只是耸耸肩,一脸无辜地将话题糊弄过去,“开个玩笑。”
男人嘛,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百分之一就能那么凑巧被她遇见?想也知道不可能。
酒吧距离她的酒店并不远,她扫码给了车费推着人进了大门走进电梯。
男人今晚喝了不少,脑子转动的很慢,到现在才感觉出些不对劲儿,“我们去哪里?”
周可把手揣进卫衣口袋里,按下楼层,“话这么多干什么,不是你说要陪我的?”
一路过来,喝了再多的人也能知道这是那儿,尤其是电梯的广告栏里还播放着“双打大床房”的标语。
他倒吸一口气,强调,“我说的是赔你哦,是赔衬衫那个赔。”
周可抬眼瞧他,满不在乎地扭过头,“反正都一样。”
男人有些迟疑,他实在不确定面前人说的,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不正经的意思。
方才上车时她附在自己耳边的话,被大脑过滤只剩下一个“嫖”字。
他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胳膊,“你不要误会,我是正经的人。”
“唔。”周可仓促地点点头,拽着他的短袖下摆,将人带出电梯。
“我真的是正经人。”他又重复一遍,看着大开的房门,目光肃然,“我不是那个。”
“哪个?”
“嘎嘎叫的那个。”
周可被他的认真逗笑,“知道了正经人。快进来吧,我把卫衣换下来给你成不成。”
他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她的神色,见她坦荡诚恳不似作假,甚至开始怀疑先前听到的嫖娼是自己的错觉。
*
大概是借了外貌的优势,很多人对周可的第一印象都非常好。
她处处都透露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和稳重。与人相处从不逾矩,分寸感十足,进能接梗逗人,退能礼貌守礼。
念书那会儿就有挺多人喜欢她的。除了长得好看书卷气浓以外,她性格和煦跟谁都相处融洽,又因为学法的缘故格外的一身正气。
然而这都是假象。
是周可用来营造好口碑的惯用伎俩。
装好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看到大家全都对自己的“高尚”深信不疑,继而把自己夸的天花乱坠时,最为酣畅淋漓。
她拴好防盗链,把行李箱推到男人脚边打开。
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酒,这会儿摘掉帽子,露出通红的脸像一只熟透的虾。
“你成年了吗?”
“当然了。”男人头晕,用手撑着墙,冷不丁扭头就看见周可毫无忌讳地从箱子底下翻出内衣大咧咧地摆出来,连忙转回去不敢再看。
“有女朋友吗?”
“没。”
周可站起来点点头,“那就行。”
什么行?
他微侧身体看着她有点懵,然而还不等继续问,就见周可把卫衣一把脱下,放到玄关柜上,又解开脏了的衬衫,只着一件打底紧身背心。
她很瘦,肩颈线又长又直,锁骨也深,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细腻地像有光泽。
睡人是一项有学问的活儿,周可还没丧心病狂到对未成年下手,更不屑给人带绿帽。
她一向自诩是个根正苗红的合法渣女,违反公序良俗的事儿,从来不做。
白色浴袍被递到眼前,女人的脸被光晕出高高低低的阴影,“去洗澡吧。”
“啊?”男人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你不是弄脏了我的衬衫吗?帮我洗干净。”周可顿了顿,“你身上味道太难闻了,我怕会沾上衬衫。”
好像有点道理,但又好像哪里不大对。
用于思考的区域这会儿像是卡顿的齿轮,转的极为吃力,他本能地想要反驳拒绝,却想不出应该怎么拒绝。
周可浸淫酒局多年,一眼看穿他还没醒酒。这才好,哄骗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不是。
她不耐烦地把浴袍往他怀里一塞,“快点啊,想赖账吗?”
“不,不是。”
“那就快去。”周可摘下腕表,放在玄关柜上,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只有五分钟,如果身上还这么难闻的话,我就报警。”
男人立马换鞋奔入浴室,等到热水浇在身上才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有啥好报警的。
周可是个相当注重生活品质的人,住酒店用不惯里面的洗漱用品,从来都是带便携装。男人用的自然也是她的沐浴露和洗发水,这种味道最是对她审美。
“洗好了?”
男人点点头,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抓住带着往前走。
周可将人按在床上坐下,“等着吧。”
不多时浴室传来水声。
男人靠在柔软的枕头里,酒精的后劲儿接着袭来。脑袋昏昏沉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周遭一切声音变得忽远忽近听不真切,眼皮上下打架最后彻底睁不开。
暗色里,有什么抚上他的脸,指腹柔软微凉,从脸颊一路往下,缓缓刮过肌肤。腰间什么东西被扯了下,接着浴袍便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