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夫人看着不开窍的儿媳妇,道:“七公主并未说慌,周瑛的确与外男在园内鬼混,只不过这个人的身份太过重要,重要到八公主即便冒着姐妹失和的名声,也要将周瑛保下,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何大太太虽势力了些,心粗了点,但毕竟亦是大家闺秀出身,基本素质还是有的,婆母说到这一步,她也慢慢反应过来,闻言脸上吓的一点血色都没了,出口的话亦开始破音:“是、是太子——”
“此事太过要紧,哪怕传出一丝风声去,你应当明白,一旦太子之位开始动摇,代表的将是什么,所以,许家定要咬死不松口,周瑛周姑娘乃将门之后,是贞静娴雅的忠良之后,七公主只因心生妒忌,又是孩子心性,激动之下才会出此诳语,而你一定要记住,周姑娘冰清玉洁,至于所谓野男人,更是从未存在过,至于其他,你就给我烂在肚子里,就算你你娘家的人来打听,也给我一口咬死了,你可别忘了,轩哥儿进宫可是太子伴读。”
最后一句话,才是戳中何大太太心脏的一把利剑,闻言,她神色立即肃穆起来,郑重应道:“母亲放心,我晓得轻重,这件事绝不会从许家透露出半点消息,至于家中奴仆,我这便去敲打一番。”
说罢,何大太太便要急急告辞,最后,何老夫人叹息一声道:“老大家的,你要把轩哥儿看紧些才好,周瑛此人,实是个祸害,万不可结交啊。”
何大太太心头大震,而后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她强压心头怒火道:“多谢母亲教导,媳妇知道了,定会将轩哥儿给看好的。”
何大太太回到院中,立刻紧闭门户,将家中仆妇敲打一番,而后,她这才叫来心腹婆子,眼中像是淬着寒冰,咬牙切齿的吩咐道:“去,将轩哥儿身边小厮带过来,我到要看看轩哥儿和这个姓周的小贱人,到底什么关系!”
而回宫的萧仪,正心情烦躁,下意识伸手摸向颈间的小金牌,这才愕然发现,那块皇觉寺玄机法师赠她,自四岁就再未离过身的小金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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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萧仪幼时,三五不时便要病上一病,因为她,许皇后差点将心血熬干,当初叫她拜入佛门,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玄机长老未圆寂前,乃皇觉寺的太上长老,按照辈分来算,如今寺里这位主持,还应喊一声师叔,也因着此番缘故,萧仪在和尚群里,拥有着不低的地位。
说来也怪,自萧仪佩戴上玄机法师所赠金牌后,渐渐的,她的确很少再生病,身子也一天天结实康健起来,多年不离身,小金牌对她的意义已然非凡。
难道是掉在了许家?萧仪蛾眉微蹙,努力回想着,她的用红线栓起挂在颈间,而且,除在许家那段时间外,她身边一直没断过人,就在这时,许皇后宫中的李姑姑前来,笑着道:“殿下,娘娘唤您过去一下。”
萧仪颔首:“我明白了,姑姑告诉母后,我换身衣服便会过去。”
李姑姑行过礼忙恭敬退下,萧仪叫来许如颖低声道:“阿姐,我颈间的小金牌掉了,我想了想,昨晚睡觉时还是有的,若我没猜错,怕是丢在了许家,你悄悄帮我和舅母说一声,叫她帮我找到便是,此事就不要惊动母后了,也省的她忧心。”
许如颖闻言心下一惊,她也是在进宫之后才知道阿昭有块小金牌的,用红线打成络子佩戴于颈间,平日里藏在衣服内,除极亲近之人外,鲜有人知,时下众人大都爱美玉,她当初还纳闷阿昭为何会戴一块做工如此一般的金牌,到后来她才知道,这是皇觉寺高僧赠予阿昭的护身符,阿昭四岁前身体孱弱,最为凶险的几次,甚至命悬一线,可想而知,这个金牌的意义于她有多重要。
因此,许如颖不敢有丝毫马虎,立即便道:“我这就给家里递话,叫大伯母赶紧在家中找一找。”
许皇后见了女儿后,先上上下下检查一遍,发现女儿并无一丝不妥,才开口问道:“我听说在许家萧音和周瑛闹了起来,你站出来为周瑛说话了。”
这就是亲娘了,许皇后对自己女儿足够了解,她一听女儿竟然为周瑛说话,便知这里肯定还有内情,萧仪心情十分复杂,委屈有之,酸涩亦有之,这件事,她根本就没想瞒过阿娘,微微怅然了下,便和阿娘说起了事情经过。
许皇后越听脸色越难看,等到萧仪说完,脸色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这个混账!他到底还有没有脑子,那贱人到底有什么好,竟这般鬼迷心窍!”
若是从前,阿娘对阿兄生气时,她还会帮着阿兄说话,调和他与母后的关系,可如今,萧仪感受到心口阵阵的空洞与凄凉,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阿娘——”萧仪依偎在母亲肩膀,心疼的道:“莫要气坏了身子,可别忘了,你现在是两个人,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弟弟想想啊。”
许皇后抚向下腹,心头募的一软,伸手为女儿撩开鬓间碎发,怜爱的道:“乖,娘的阿昭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总有一日,阿娘会为你讨回来的。”说着,许皇后的目光变得幽深沉静,眼底是一种复杂的看不出的情绪。
而此时的漪澜殿,却远不如坤宁宫来的这般温馨祥和,萧音在漪澜殿大发雌威,先是泄恨的打砸了一通,而后又大声斥骂宫人,漪澜殿的宫人死了一般安静,只有王贵妃在一旁劝着:“小七乖,不生气,太子如此无状,萧仪这样不顾姐妹之情,我亲自去和你父皇说,定叫你父皇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