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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向来不是吃前亏的主,眼见着男子咄咄逼人,她又欺骗在先,自知理亏。
    讪笑道∶你这不都说是狡辩了,我还说个啥。
    她说啥?说一箩筐的话,他会信吗,显然是不会的,她又何苦多此一举。
    你倒是拎得清局势,还没傻透。
    太妹公主想,她原也不傻,是自己这人性子比较率真,又天真烂漫,有时做事还不过脑子,所以看起来有点傻罢了。
    不过眼下情形,她不能否认容夜的话,要溜须拍马,顺毛说∶这不是为了隐藏身份,才故意这么做,嘿嘿,用力过猛,是有点过了。
    还知道过了,若是他没有戳穿,她是不是还打算一直这么抱下去?
    江鸢说她当然不会了,少女最擅长的就是哄人。
    那种无底线,无节操,没得面子的哄法,便是男子喜欢听啥,她就说啥。
    什么她虽然和大王子没有血缘,可从小一直拿他当亲哥哥敬仰,从来就没有起过别的心思。
    还有就是大王子的后院单是宠妾就有二三十个之多,孩子能组个球队了,她放着好端端只宠她一个的容夜,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不要,非要和江煜纠葛不清,那她岂不是傻到家了?
    再说她若是对江煜存有别的心思,早就做贼心虚了,哪里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当着容夜的面做越矩之事,她能这么做,显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江鸢苦口婆心,嘴皮都快磨皮了,她发誓她所说都是真的,如有虚假,天打雷劈,一辈子都找不到亲生父母,不得好.….…
    男子原是心里有气,并不打算轻易原谅这个没有男女大防,不懂界限的小人儿,可奈何她动不懂就举手发誓,还是毒誓的那种。
    若他不阻止,再这么由着她说下去,还不知会把自己说成个什么。
    他终究是败给了她,暗叹了口气,止了她胡闹的毒誓言,一句今后看你表现便也算是松了口,原谅她了。
    只要容夜不生气,表现当然是要好好表现的,而且还是要狠狠的好好表现。
    少女美滋滋的点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啵的亲了一口。
    然后又神神秘秘的凑近容夜的耳畔,悄眯眯的告诉他,她今晚要吃蘑菇,让他把蘑菇准备好。
    男子身子一颤,耳朵根都红了大半,这小人儿,真的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不过想着媳妇说晚上吃蘑菇的承诺,男子到底是再也提不起气,甚至唇角还勾起了一丝笑。
    男子消了气,江鸢便顺势问他,是怎么知道她是假公主这件事的,他知道了多久?
    容夜告诉他是她醉酒自己说的,这件事他压根就没调查,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那就是说,你早就知道了。
    男子点头,他的确已经知道很久了,而且还静静地看着她演戏,若不是今日这件事触碰了他的底线,他应该还会由着她隐瞒,看她还能演多久。
    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江鸢觉得容夜这操作也实在太腹黑了,明知道却不说,还在一旁看她的笑话。
    男子并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做有半分不对,谁让是她欺骗在先。
    等江鸢跟着容夜回前厅,江煜和那位上来就行了个摔跤礼的秋莱公主都还在等着他们,没有走。
    看来他们此番前来,还有别的目的。
    果然,秋莱公主向容夜行了一礼,然后从袖口中拿了一封信,那信封的云纹团纹和封口上的封蜡,一看就是辰国的。
    这是辰国皇上的亲笔信,请太子殿下过目。
    秋莱国会有父皇的信,他为何一点不知?
    容夜半信半疑的结果信件,打开后上面果然是皇上的字迹。
    男子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既然是父皇的意思,就请公主收拾行装,明日跟随我们一起出发吧。
    秋莱公主面上含笑,心里却激动不已,她微微福身道了声是。
    江鸢拿过容夜手中的信,打开一看,好家伙,秋莱国主不知什么时候和辰国皇上勾搭上了,他们两个搞了个单线联系,而且皇上还答应 了和秋莱的联姻。
    这信的内容便是要容夜此次回京都城,顺便把前来和亲的秋莱公主捎回来。
    这也太草率了吧,两国和亲,不该是由使臣带着聘礼,按着礼俗带着接亲队伍,前来秋莱过,风风光光的接走和亲公主吗?
    可就背个包袱,跟着他们悄无声息的去了京都城,这算怎么回事,这也太随意了吧。
    堂堂公主甘愿受这么大的委屈,难道是另有目的?
    少女脑子一转,想着那信上并未指出将秋莱公主指给谁,是何身份,而秋莱公主从进门开始就疯狂给容夜暗送秋波。
    容夜虽然已经有了她这位正妃,可并不代表他不可以再纳一位和亲公主做侧妃。
    好家伙,这是准备在她眼皮子底下挖墙角的节奏啊。
    江鸢坚持自己的胡萝卜只能自己用,决不分享给别人,她要誓死保卫萝卜,坚决不被人撬墙脚。
    太妹公主眼里首要的敌人便是这位来势汹汹的秋莱公主,而容夜眼里却是这位和太妹公主毫无血亲关系,名义上的大舅哥。
    二人一致对外,虽然目标不同,但维护二人夫妻感情这点,还是很相同的。
    江煜没想到,江鸢被容夜拽走,再回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他热情不减,但却总是有着刻意的疏离感。
    他向来欣赏江鸢,在他心里,他不止把她看作妹妹,也看作是知己,更是心中的白月光,在他心里,是所有女子都不能比拟的存在。
    他承认他自小就喜欢这位父亲在山林打猎带回来的义妹,只是碍于他的身份,种种原因,他对她的爱意始终未能说出口,也未等来机会拥有她。
    以至于如今他娶,她嫁。
    想着那个曾经在他怀里依赖他,被他护着的小姑娘,如今已做了别人的妻子,而他却始终放不下心里与她的那份美好。
    他有些落寞和惆怅,看着她依偎在辰国太子身旁,就算不说话,也透露着夫妻和睦,羡煞旁人的意味。
    江煜苦笑,听说她嫁过去后,和他的感情很好,看来果真没错。
    那么他的义妹这是真心爱上他了吧?
    爱上了敌人?
    第七十五章
    她难道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难道忘了她是埭国人?
    她嫁去辰国,与辰国太子和亲,可不是为了让她给容家开支散叶,上演夫妻和睦的。
    当初三公主和陈王世子逃跑,这本就是一场顺水推舟的骗局。
    三公主是真心不想和亲,而王上也是真心不想让她去,原因并非是疼惜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想她背井离乡受苦,而是三公主任性娇纵,胸无点墨又没有城府,不但难成大事,还会坏事。
    公主和亲,这便是一颗安插在辰国太子身边的明棋,深入敌人内部的一把利剑,若能得到辰国太子的心,便是抓住了他的弱点,未来可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这些,显然那个娇纵任性的三公主是做不来的,思及此,他们最后选择了江鸢,而太妹公主的表现,也果真没有另他们失望。
    容夜是一个怎样的人,大家心知肚明,才不过短短数月,她便能取得他的心,让他完全的喜欢上她,这便是美人刀,卧在身侧,随时可直指他的咽喉。
    而至于他对这小姑娘的那份感情,嫁过人又怎样,爱上了别人又如何,待此事了结,待她完成任务,从辰国归来,他便将她纳入他的后宫,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只做他的女人。
    鸢儿,真的不和王兄一同去吃个饭吗?
    男子的眼中充满了期待,江鸢看了眼一旁丝毫不肯让步的容夜。
    此次返程匆忙,好多东西都没有整理,这次就不去了,日后有机会,咱们兄妹再续。
    她笑得恬静,可江煜的心却如刀割一般的疼痛,他叹气,那好吧,照顾好自己,多保重。
    拍了拍她的手,于此同时也将一张纸条塞进了她的手里。
    虽是背对着容夜,可从轮廓和动作上男子也能察觉出异样,女子的手在触碰到纸条的那一刻有明显一怔,她没有想到江煜会突然给她这个。
    纸条塞在手里,她没有选择接与不接的机会,只能快速的将它藏于袖中,可这动作又怎会逃过男子的眼睛。
    夜里的吃蘑菇,太妹公主心不在焉,险些伤了他。
    他知必是江煜给她的纸条扰了她的心神,但她不说,容夜也没有追问。
    第二日一行人按着计划返回京都城,因为这次又多了秋莱公主,所以原本的一辆马车,现在便成了两辆。
    女子身子柔弱,到底不如男子的体魄,且两个女子,两辆马车加在一起,怕是要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慢些到达。
    言烁∶殿下,属下已经查出,埭国大王子此次出现在秋莱,是与走私盐有关。
    想起之前在盐城的事,容夜心里其实已有了七分答案。
    言烁又道∶因为埭国私下出售的盐价比咱们便宜很多,所以秋莱国有意选择和埭国合作。
    原本是水火不容的两个国,如今为了利益也可促膝长谈了。
    殿下,盐可是咱们的经济命脉,最近埭国的食盐偷渡可是越来越猖狂了,若是不加以整治,只怕周围小国都会去买埭国的走私盐,而不要咱们的正规盐了,长此以往国库必将空虚。
    辰国之所以连年征战,依旧强大,百姓富足,全因辰国土地临海,数国中只有辰国一国产盐。
    而盐是百姓不可或缺的调料,手中掐着盐路,就是掐着一个不断制造财富的聚宝盆,辰国因此而强盛,埭国自然也想要在这蛋糕上分一杯羹。
    整治自然是要整治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盐被偷渡的如此明目张胆,就连地方官员都睁—只眼,闭一只眼,这般猖獗。
    身后必然是有人为他们撑腰,一个国家若有贼人卖国,若想铲除根本,再无后顾之忧,必然是要先把这人给抓出来,否则今日就算他对食盐收手,明日还会再想其它方式牟取暴利。
    提起埭国人跑来辰国偷渡食盐这事,江鸢也觉得这事是埭国做得不对。
    可奈何昨日容夜一直在她身旁,她不好向江煜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直到她去偷偷看江煜塞给她的纸条,她这才明了,原本她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觉得偷渡食盐这件事江煜或许不知。
    可纸条上白纸黑字写着,让她回到京都城后,去偷容夜的调盐令。
    调盐令可调动天下食盐,江煜让她偷取这个,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想什么呢?
    太妹公主从昨日就开始心不在焉,就连每日最积极的夫妻亲密都可以溜号,可见她心里藏了个多大的秘密。
    江鸢的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她是有底线的,所以江煜让她去偷调盐令,但她不会去。
    可纵然她不会去,她却不知,江煜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后,会不会再派别人去偷,又或者一计不通,再寻另一计?
    她要不要将此事如实告知容夜,让他在这方面加以防备?
    可她又纠结,若是将此事告诉了容夜,那会不会将隐藏在京都城里的大罗琴行一并牵扯出来,还有那个神秘的暗人,容夜的师父戎戈?
    毕竟若她偷拿出调盐令的话,是要想办法交给大罗琴行,然后由大罗琴行送到江煜手中。
    这其中关窍,若她说了,容夜必然会想得到,瞒是瞒不住他,除非不说。
    可若是不说,万一江煜又用了别的办法,容夜吃暗亏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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