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粲愣了几秒,胡乱点头,眸中闪过一丝难受。
池慎看在眼里,面上没有表情,手却攥成了拳头。他视线盯着她摸过郁粲的那只手,眼里几乎要飞出刀子。
林欢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心里满意了,继续出来主持,“那小璨,该你了!”
郁璨轻轻拨了一下,转盘转了两圈,最终摇摇晃晃停在了阎愉心的位置。
“愉心姐,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吧。”
郁粲对她不了解,没什么想问的,他抽了一张卡片。
“说出你与在场男士之一发生的你认为浪漫的事。”
阎愉心大方笑笑,深邃的眼睛里盈着笑意,“那只有池慎了吧,其他人还没来及接触。浪漫的事,唔,在邮轮上我穿着宫廷裙跳舞,池慎在那里坐着吧。”
她说话向来很巧妙,总是避重就轻,惹人遐想,却没办法反驳她,因为她说的也都是事实。
江姜面无表情垂着眼睫,跳舞。
池慎看她没有反应,像是没听到似的,和刚刚生动的模样截然不同,他本来想怼阎愉心的话也没说出口。
她半点都不在意,他还在这解释,岂不是像个傻子似的。
阎愉心见状勾着唇角拨动转盘,“呀!江姜呀!”
江姜冷淡抬眸,“真心话。”
阎愉心状似随意的笑着问,“那就、你觉得你最有可能和小屋里哪个男嘉宾牵手离开小屋吧。”
江姜毫无犹豫的回答,“没有。”
池慎早有预料的扯扯唇角,已经麻木的心也只是隐隐刺了一下。
郁粲也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他从进小屋起就没打算这短短一个月就能与她确定关系什么的。他早就做好了留在她身边慢慢来的准备。当然这个前提是,她不能喜欢上别人,被别人拐跑。
他目光扫了一眼池慎,露出一抹警惕。
江姜心情不好,随意拨了一下,结果力气太大,直接把转盘拨飞出去,一下打在了池慎身上。
池慎猝不及防被打到手,闷哼一声。
一桌人都惊了,江姜也慌了一下,赶紧问,“怎么样?有没有事?”
阎愉心反应很快,她就在池慎旁边,一眼瞧见池慎手上一道血色划痕。
“划破了!”她惊呼一声,赶紧从手机壳后面拿出一张创可贴。
撕开了给池慎,“快贴一下!”
江姜看着他们,心里忽然闷闷的,有一种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的感觉。
她看着阎愉心担心的脸,再看池慎垂眸贴伤口的样子,只感觉很刺眼,呼吸都有些不舒服。
她移开视线起身,冷漠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听到话池慎抬头,愣愣看着她的背影,眼眶突然有些酸涩。
她就这么走了?
江姜回到房间,心里愈发烦躁,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就好像被压了一块东西,憋闷憋闷的。
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她趴在阳台上看着外面婆娑的树影发呆。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见到阎愉心她会很不舒服?
就好像、就好像小时候喜欢的玩具不小心被邻居家的小孩玩了一下一样......
江姜深深蹙起眉,她占有欲已经这么强了吗?她突然发现她很想池慎只有她一个朋友......
*
江姜离开后,郁粲也跟着说累了回去了。池慎冷着脸站起来一言不发也走了。
其他几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弄的有点懵,于一阳看向温依依,“依依,你累吗?要不要回去休息?”
温依依摇摇头,瞟了眼对面亚麻卷发,高鼻大眼的美人,心里有点拿捏不定,她现在要不要和江姜聊聊天?
这个新来的女嘉宾看来会打破之前的僵局,江姜一直认定不婚,但她现在分明是在意了。要不要还是等这个阎愉心再刺激她一下她再去开导?这样效果会不会好点?
林欢然和于一阳约了一次会已经放弃了,这两天他们逛夜市去游乐园电玩城,走到哪他都记挂着个温依依。她现在也想通了,她这么好,下了节目也能找个好的!又不是非小屋里的人不可了!
所以她现在心态很放松,完全处于一个凑热闹看戏的状态,这么一跳出来,她突然发现之前江姜和池慎他们居然这么爽!
不谈恋爱果然一身轻。
新来的女4,让她来会一会!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愉心,你来的怎么这么晚,这都过去一半时间了,好可惜啊,你只能再享受半个月了。”
阎愉心大方的笑道,“是好可惜啊,导演之前就邀请我了,但是我那会儿学业还没结束,只好拖了一段时间。”
林欢然眼睛闪了一下,导演邀请?
她继续自来熟的问,“学业,哦,对你才22岁,真小啊,羡慕。你学什么专业的呀?”
“我学的表演。”
她这话一出,其他几人都有了点不同的想法。
网上也是弹幕狂飞,说她不会是来出名的吧?
“我妈妈是演员,我从小便喜欢表演,以后想做一名演员。”阎愉心接着的话巧妙化解了争议。
网友们开始扒她的背景。
“愉心你这么漂亮,追求者一定很多吧!”
阎愉心笑着回答,“是挺多的,也许是有一半中国血统,我更喜欢中国人一些。”
林欢然眼睛眨了眨,这个女4好像有点不简单啊?她在套信息,她却跟着在往出抖自己的亮点?
有意思,年纪不大,情商不低。
*
凌晨一点,江姜好不容易睡着又做了噩梦惊醒。
她捂着心口坐起来,心脏还在极速跳动着。
她已经很久没梦到了,那个纽西兰男人与她在酒馆里坐着,说他过几天去玩悬崖跳伞,和她聊天很愉快,下次再见。
然后下一幕,就是一具摔的粉碎的尸骨,一层皮连着的头骨上深蓝色的眼睛圆睁着,死死盯着她,似乎在说,我死了。
江姜急促的呼吸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她抹掉额头上的冷汗,身体发软的开了灯。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抬手拿起水杯,空的。
她起身穿上拖鞋开门准备下楼倒杯水。
门一开,她听到楼下有说话声。
“你喝这么多酒又要难受了,快别喝了。”
江姜顿住,是阎愉心的声音。
她心里一滞,在原地顿了几秒,放轻脚步往前走。
走到中间的位置,她已经可以看到楼下的厨房。
厨房一盏小灯亮着,身穿黑丝睡袍的青年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手中捏着的酒杯。
他侧面坐着一个穿着红色吊带睡裙的女生,她蹙眉看着紫发青年,脸上是一片担忧。
江姜心猛的跳了一下,随后呼吸也有些不畅,本来还有些混沌的脑子嗡嗡作响。
她愣了两秒,脚步慌乱的回房,然后轻轻关上房门。
她靠在门上,怔怔出神。
就在她关上房门的后一秒,池慎微哑的声线凉凉响起,“少多管闲事。”
“拿了就上去,如果你不想我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阎愉心抿了抿唇,看他一脸不近人情的冷漠,拿着牛奶上楼。
她踩着楼梯上了几阶,双眸微眯看向那道寂寥的背影。她有些不解,这样的人是怎么喜欢上一个女生的?
江姜有哪里很好吗?
啧,国内的男人还真跟国外的男人有点不一样呢!
有意思。
客厅里重新安静下来,池慎捏着酒杯一杯一杯灌,他皱了下眉,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但他还是像自残似的继续往下灌。
怎么就喝不醉呢?
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沉默盯着右手上的创可贴,忽的一把撕掉。
“呵。”
他凉凉笑了一声,有些嘲讽的扯起唇角,这算什么?自己找虐受?
他怎么会喜欢上一块石头啊?
他真的太讨厌现在的自己了,像个疯子,还像个傻子。
像条可怜虫。
喜欢上她后,他感觉自己已经彻底把自己丢了。他明明应该骄傲肆意,现在呢?患得患失,因为她一丁点好就像个蠢货一样瞎高兴。看着她和别人走近,不高兴还硬忍着,放以前他打死都不相信有一天他会变成个忍者神龟......
他在楼下自虐式的灌酒,隔着一扇门,江姜抚着抽疼的太阳穴怔怔出神。
眼前他和阎愉心深夜坐在一起饮酒的画面一遍遍闪现。
凌晨一点啊......
她在睡觉的时候,他们在楼下喝酒啊,那天呢?也是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