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音是妙云的表妹,正值芳华,又待字闺中,老夫人在这时与她走得亲近,那心思昭然若揭,唐府里没有糊涂人,谁都明白,在老夫人心中,柳妘这种出身要升做正妻,那远不够格。
大家伙是心照不宣,同时又不免期待,这两人会是怎样一个斗法,谁胜谁负。
唐庆山白天到商号去,虽不在家中,但游音的事情,也很快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本是觉得有些为难,手心手背皆是肉,他偏帮谁也不是。
可让唐庆山意外的是,柳妘竟只字未提,半点都不让自己感觉为难。
这让唐庆山舒了一口气,但心里又莫名对柳妘充满了愧疚,她太懂事,懂事得让他心疼。
“老爷,院子里的树叶已开始泛黄了,怕是这两日便要起秋风了,厚些的衣裳我都提前准备好了,你出门若是觉得冷了,吩咐招喜便是。”柳妘尽量将自己演得像是个没事人,但隐隐间,又故意透出一些闷闷不乐。
她要让唐庆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她在强撑着。
“你每日都送我出门,添衣为何需要吩咐招喜?”这么浅显易见的不对劲,唐庆山当然不可能没察觉,他紧张地握住了柳妘的手,追问道。
柳妘不说话,只是将脸别到了一边,不去看唐庆山,明显逃避着他的目光。
“你在想些什么,你又想离开我么?”唐庆山伸手将柳妘的小脸拧了回来,强迫她与他对视,果不其然,这么一瞬间,柳妘的眼眸便委屈得红透了,豆大的泪凝聚在眼眶欲落未落。
唐庆山瞬间明白了过来,她又想着自己退出来成全他!”老爷,你就让我走吧,妘儿不想让你为难,妘儿知道自己的身份卑贱,承蒙老爷错爱,才让妘儿拥有了这么短暂的幸福,妘儿会一辈子都记在心中,至死都不会忘的。“柳妘颤着双肩,低泣道。
她想了一下午,要对付老夫人这阴招,她唯有以退为进。
唐庆山只要有丁点的良心,她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我何时觉得为难了!可是府里有人乱嚼舌根?”唐庆山又急又气,当下抓着柳妘的手不免更加用力,背后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一阵后怕,好在是他发现及时,若不然柳妘走了,天大地大,他要到何处去找她。
“没有,老爷,你莫要再问了,妘儿知道你的难处,你就让妘儿走罢。”柳妘故意答得急,随后又难过的哭得更凶,好像是在维护着什么人一般,引唐庆山自己深入猜想。”你是我唐庆山的妻子,是念儿的母亲,你就这么狠心要丢下我们父子两人么?“唐庆山看柳妘哭得梨花带雨,他是心都碎了,什么理智也顾不上了,一心只想要柳妘留下。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柳妘故意表现出一副震惊,好像很不可思议般,看着唐庆山,泪光在眼眶凝聚,隐隐有种要转悲为喜的征兆。
“老爷,你,你说我是什么……”柳妘颤道。
“是我的妻,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明日我便会去告知母亲,我要立你为妻。”唐庆山眼神,语气皆是无比的坚定,这次他不会再做任何的让步。
“老爷……”柳妘展露出一副极致的感动,扑倒在唐庆山的怀里,哭得更凶,但显然情绪与刚才截然不同,这次更多是喜极而泣。
柳妘自觉这回是胜券在握,没曾想,老虔婆实在是太难缠,竟用这等无耻的招数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