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做错了也是对的,现在,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天啊,这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的婚姻才刚刚开始,已经快把我冻僵了。
我哭着向赵越抗议,要和他离婚,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每次都摔门而去,把我孤零零一个人丢在家里,在漫漫长夜里以泪洗面,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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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纸都是泪渍,快把曾倩淹死了。
该死的赵越,该死的张泽明!为什么这些愚蠢的男人们不珍惜得到的爱人?他们费尽心思,难道就是为了把女人娶回家,占为己有,然后出去沾花惹草,把家里的女人伤透?
什么是真正的恐怖?在婚姻里,明刀明枪的争斗和残害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家庭冷暴力,对对方采取冷淡、轻视、放任和疏远的态度,将交流降到最低限度、停止或敷衍性生活,用语言嘲讽挖苦,让对方陷入极度的痛苦和迷茫中,在孤独无助中苦苦挣扎,那种恐怖,就像把人的眼睛蒙起来,然后把他关进放满毒蛇的黑屋子里,那种伤害,不是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体会不到有多难过的。
18、日记之三(2)
曾倩哭起来,怪不得她和周洁心灵相通,原来,她们的苦难大同小异,她们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嫁给了见异思迁的伪君子,她们为了挽救婚姻想尽了办法,放下了尊严、付出了心血,仍然不能让爱情死灰复燃,赵越和张泽明一样,为了维护他们的社会形象,心安理得地施用家庭冷暴力,却不肯离婚,他们是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用一把钝刀积年累月地切割,直到把鲜活漂亮的妻子毁成形容憔悴的冤妇!
最不幸的是,她们舍不得离开,她们用爱和憧憬塑造的婚姻之城,她们狠不下心把它毁掉。
赵越比林子扬好不到哪儿去!
周洁在这样的生活里怎么活得下去?她怎么办了?是不是和她曾倩一样,选择了逃离?
看来,林子扬想尽办法占有周洁,周洁收了他的钱,是不是彻底掉进了他的陷阱里?周洁竟然说那三十万代表林子扬的诚意,那这么说来,周洁杀林子扬的决心似乎动摇了。
那花盆里的骨灰是谁的?
曾倩打了个激灵,硬生生收回了眼泪,她的眼泪和周洁的眼泪融在了一起,把那页日记湿得一塌糊涂,曾倩赶紧掏出手帕把纸上的泪渍擦干,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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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赵越铁了心不想好好过日子,我怎么努力都没用,那就索性一起作践吧,反正婚姻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从前,我那么痛恨林子扬,现在,我觉得,赵越比林子扬更可恨,起码,林子扬想要什么,想怎样,都跟我说得明明白白,可是,赵越呢,他只让我猜,让我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像他捏在手心里的一只陀螺,他用婚姻的鞭子,抽着我盲目的旋转,一点儿也不理会我的感受和痛苦。
我对赵越的愧疚越来越少,有时候,我甚至留恋和林子扬在一起,林子扬不会对我视而不见,他迷恋我的身体,变着花样逗我开心,我对林子扬的恨在减弱,可是,和他做爱,我觉得恶心,他老得不成样子,却偏偏性欲旺盛,我常常觉得和一具骷髅在做爱,但我不能报警,我怕世俗的唾骂,即使林子扬被抓进了监狱,也无法救我了,何况,我收了那三十万,已经丧失了为自己辩护的权利。我终于明白了林子扬的顾虑,他怕发生意外,用那三十万收买了我,我彻头彻尾的错了。
可是,重来一次,我又能怎样?
我很迷茫,我越来越害怕清醒,因为残酷的现实总会刺痛我,让我痛不欲生hellip;hellip;
有时候,我突然就想,如果,我在大学时,顺从了林子扬,那么,现在,是不是我和王琪一样,在国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脱离了林子扬,独当一面,会生活得很好?
那样,我就不会遇到赵越,不会被他娶回家,然后被他活活杀死。
是的,我觉得,我就是个行尸走肉的女人,被爱的人冷落,和不爱的人做爱,不知道生活的目标是什么,不知道幸福的归宿在哪儿,我没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活得毫无价值可言,时间在摧毁着我的青春,把我一天天变老hellip;hellip;
谁能救我?
不自救,就只有毁灭hellip;hellip;
我决定逃脱这令人窒息的生活。rdquo;
18、日记之三(3)
不自救,就只有毁灭。
这句话说得太好了,看来,周洁的想法和她一样,选择逃跑。曾倩看到这里,又欣慰又难过,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在外面飘迫呀,周洁逃跑了没?
逃到一个林子扬和赵越都找不到的地方,平静快乐地生活,就像她曾倩现在一样hellip;hellip;周洁住的地方,不就是这栋别墅吗?
曾倩哑然失笑,这么说,周洁一定从上海逃到了威华市,在这栋别墅里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