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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向秋千,“这个院子也是你收拾的?”
    陈宴点头,“知道你如果回来肯定想回来看看,就顺便找人收拾了下。”
    他补充:“我事先征求了大伯的同意。”
    周知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钴蓝色的夜空澄净,月光洒落他肩头,显得他更加清冷。
    看向她的眼眸却比月色温柔。
    不止院子,房间也被彻底整理过,厨房里餐具齐全,卧室换上了新的床具,一切整洁如初。
    于柏送来了两人的行李,当晚,周知意和陈宴便住了下来。
    他们一起动手做了晚餐,煮了不太完美的水煮鱼。
    月朗星稀,陈宴翻出之前的躺椅,两人拿上啤酒一起去屋顶吹风。
    余光瞥见两个院子之间那道紧锁的小门,周知意心里划过一丝怅然,很快把目光移开。
    他们躺在同一张躺椅上,喝着啤酒看星空,身上裹着同一张毯子。
    夜空浩渺无边,远处万家灯火,他们似世界上两粒微小的尘埃,如影随形,紧紧相依。
    夜风拂起淡淡花香,夜色愈深,尚武巷里灯灭了大半,只剩零星几盏灯光。
    陈宴一手枕在脑后,单腿曲着,闭眼假寐,模样慵懒,侧脸在月色里变得模糊。
    周知意轻手轻脚地离开,很快便回来。
    陈宴听到她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感应到她身上的气息。
    他睁开眼,偏头向她的方向看去。
    烛光映亮他的眉眼,在空气中无声跳跃,像温润溪流蔓盖过心田。
    周知意捧着蛋糕走近,蹲在他面前。
    他坐起身。
    她眸子清亮,微扬的眼尾溢出笑意,烛光在她眼里跳动,她的眼里只有他。
    美好得像是一场梦。
    她是梦中人。
    时针转向了十二点。
    她说:“阿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岁岁平安。”
    ……
    次日。
    周知意早早起床,帮陈宴做了一碗长寿面。
    两个人一起吃完,陈宴洗了碗,两人换上同色系的衣服,他开车带她去游乐园。
    陈宴拿了免排队的券,陪周知意把所有想玩的项目都玩了一遍。
    从游乐园出来,两人又一起去了观景台。
    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眺望白日里的南城,看车水马龙,行人匆匆。
    陈宴从背后抱住她,下巴在她脑袋上轻蹭。
    周知意感受着那一瞬酥麻的心动,想起那年冬天,他在这里给她的那个第一个拥抱。
    他说他会是她的依靠。
    直到她不再需要他。
    他没有食言。
    周知意用小拇指勾了勾陈宴的手心:“胖丁今天在南城拍广告,下午就可以收工,思思刚好跟导师来南大参加研讨会,晚上也说要过来。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给你庆祝生日?”
    “还是,你想和我单独过?”
    陈宴唇畔贴着她耳廓,带过一阵电流:“随你喜欢。”
    周知意和丁以南蔚思约好晚上在花店见面,之后,陈宴接到通电话,需要临时去处理一点公事,便让司机送她先回去。
    白天出了汗,周知意回尚武巷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等到时间差不多才出发前往花店。
    蔚思打来电话,说和丁以南在学校门口等她。
    周知意在高中校门口下了车,远远看到等在树下的两人。
    三个人并肩而行,一起往花店的方向走。
    夕阳如蜜,他们的身影浸在蜜色光影里,说说笑笑,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
    到花店门口,丁以南和蔚思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在她身后一步站定。
    店门关着,玻璃门后挂上了浅蓝色的纱帘,遮挡住了视线。
    “今天打烊吗?”
    周知意疑惑着,上前推门。
    门后铃铛轻响,她怔然止步,看到满屋盛开的白玫瑰。
    星星灯串沿着楼梯向上,蜿蜒闪烁犹如星河。
    楼梯上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愈来愈近,越发清晰,一步一步像踩在她心上。
    周知意的心被踏乱了,藏着隐隐的期待和紧张。
    她微微抿唇,抬眼看向楼梯的方向。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过转角,占据她全部的视线。
    陈宴穿着她当年送他的那件白衬衫,挺鼻薄唇,肩宽腿长,如雪山青竹,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怀里抱着束玫瑰花,开得热烈,如火燃烧。
    他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目光专注而虔诚。
    “你曾经说过让我29岁结婚。”
    陈宴的喉结上下滑动着,罕见地紧张。
    他打开手上的戒指盒,取出钻戒,庄重呈到她面前。
    “我今年29岁了,周知意,你要不要嫁给我?”
    周知意心脏鼓噪,眼眶发热,渐渐酝出湿意。
    十七岁那年,他随手给她一支落单的白玫瑰,又反悔要收回。
    二十五岁这年,他送她一屋子盛放的白玫瑰,求她嫁给他。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果我说不要呢?”
    陈宴眼睫轻颤:“那我就等。等到39岁,49岁,等到你想要的那一天。”
    周知意扬唇笑起来,笑容灿烂肆意。
    她眼底的光泽比钻石还要闪耀。
    “我可不喜欢老男人。”
    她朝他伸出手,高傲又明艳。
    “帮我戴上吧。”
    ……
    夜华如水,后门窄巷是被霓虹遗忘的温床。
    青色石板,红色砖墙,幽静而狭窄的空间里有风渐起。
    微风卷起女人的发尾,又被修长指节绕住,陈宴将周知意抵在角落,密密亲吻。
    额头眉心,眼尾鼻梁。
    他的唇细细撵磨着她的,像品尝花心上的蜜。
    另一只手轻轻摩挲过她食指上的戒圈,一厘一厘推到指根,将她套牢。
    野猫踩过瓦片在黑夜中穿行,月光洒在他脸上。
    他的心跳有多暴烈,目光就有多温柔。
    ******
    我曾消沉如泥,
    却滋养出一朵玫瑰。
    余生坦途荆棘,
    我只做你的大地。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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