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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小绫已然失控;获得亚兰这个知己,令她过去因贫乏的英文能力所阻而无法畅所欲言、无法表达自我的不满彻底爆发,过去积累的郁愤犹如脱缰野马。因此,即使她未曾饮酒,仍该当成她醉了。
    mdash;mdash;喂!rdquo;
    突然,金发女郎不悦地耸了耸肩。
    拜托你安静一下。rdquo;
    一时间,我还以为她是对着小绫及亚兰这堆情侣抱怨,捏了把冷汗;但她却是瞪着巴比。说是瞪着他,视线停留在他脸上也只有一瞬间,女郎很快地又将目光移回自己带来的VOGUE杂志上。
    吵死了,害我连本杂志都不能好好看。rdquo;
    哎呀?你也不必用这种口气说话吧?啊?rdquo;为了吸引她的注意而卖弄了不少蠢笑话的巴比,对于她暴风雪似的冰冷反应,终于也觉得自讨没趣。亏我还请你喝饮料咧!rdquo;
    我并没有拜托你请客。rdquo;女郎基本没从杂志抬起视线,冷淡地轻声说道:是你自己拒绝收钱的。rdquo;
    哦?你讲这什么话啊,大姊?rdquo;
    尽量说,再多说一点!rdquo;这会儿,轮到南部腔男人对着面露不快的巴比大送嘘声。叫那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少说大话,撒泡尿照照脸!rdquo;
    撒泡尿,照脸,你才应该!rdquo;
    以生硬又断断续续的英文回嘴的并非巴比,而是那个阿拉伯男人;他似乎自方才便一直寻反击南部男人不逊态度的机会。
    说什么?俺耳朵是不是变差啦?好像听见这个老外在说话?rdquo;
    无耻之徒(creep)!rdquo;
    阿拉伯男人完全不顾瞪大了双眼的南部男人,犹如河水溃堤般地重复着这个饶富古味却又十分贴切的形容词。看来,为了想出这个词汇,他似乎刻意等到这一刻才反击。
    无耻之徒!无耻之徒!无耻之徒!无耻之徒!无耻之徒!rdquo;
    唔,什么!你、你这个hellip;hellip;呃hellip;hellip;欸hellip;hellip;rdquo;南部男人踹开椅子站了起来,一时之间却想不出该以哪些污言秽语反击;他的眼球浮现黄色血丝,一味地喃喃怒道:你这个hellip;hellip;呃hellip;hellip;你这个hellip;hellip;rdquo;
    下三滥(jerk)!rdquo;阿拉伯男人则是顺着竿子往上爬,又多了种变化。下三滥!下三滥!下三滥!rdquo;
    你、你这个hellip;hellip;rdquo;
    别吵了!rdquo;巴比对着以手肘扫去桌上餐盘并企图揪住对方的南部男人怒吼道:要吵架去外面吵!rdquo;
    轮不到你说话,黄毛小子!rdquo;
    假如对手是巴比,污言秽语似乎便能顺手拈来。
    去喝你妈的奶吧!rdquo;
    你的话hellip;hellip;rdquo;巴比冲出柜台,完全失去了方才面露微笑的那份从容。说完了没!rdquo;
    金发女郎宛若事不关己似地瞥了一触即发的男人们一眼,便耸了耸肩,站了起来。
    你给我站住!rdquo;揪住南部男人胸口的巴比,叫住了正欲走出店门的女郎。把冰红茶的钱留下来!rdquo;
    那有什么问题?rdquo;女郎宛如歌唱般地踩着节拍,走了回来,带着轻蔑至极的表情。多少钱?rdquo;
    正好一百美元。rdquo;
    要是付一百美元,rdquo;她似乎觉得万分可笑,格格笑了起来,那是种惯于应付男人的笑法。整间店都能买下来了。rdquo;
    哇哈哈!没错!哎呀,小姐,你真不简单,说得对极了!rdquo;
    你闭嘴。rdquo;对于捧腹顿足大笑的南部男人,她投以冷冷一瞥。我可不记得曾拜托你帮腔,安静点,别捣乱。rdquo;
    南部男人张大了嘴。他的表情述说着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女人对自己如此冷淡,而那困惑的脸孔不久后便渐渐转为愤怒。他似乎与巴比一样,已彻底冷却了对她的热情,眼神变得阴险无比,仿佛正找寻着加害她的机会。
    巴比、南部男人以及金发女郎mdash;mdash;这奇妙的三角关系持续了片刻,每个人都进入了无言的备战状态,盘算着谁先露出空隙,就先合其余两人之力将他解决。
    这股紧张突然被打破了,因为一道异国语言的奔流大摇大摆地窜入其间。
    一看之下,原来是亚兰。他带着满脸笑容,比手划脚地对金发女郎说话。
    做、做什么?rdquo;
    之前一直予人机械般冷酷无情感觉的她,头一次显出了狼狈之态,就像是无端被警察询问似地面露警戒之色。
    这家伙做什么啊?到底是怎么回事?rdquo;
    对于她的困惑,亚兰完全置之不顾,时而以手搭她的肩,表现出万分熟络的态度,滔滔不绝地吐出在座无人能懂的词语。
    喂!住手,别乱碰我!做什么啊?你是谁啊?喂!谁来想个办法,说说这个人啊!rdquo;
    似乎是法语hellip;hellip;当她对我们求助时,我们几乎同时领悟了这点。
    领悟的同时,我们一同带着莫名的心虚表情互相偷瞄了一眼。这个年轻男子说的语言是法文,我们勉强还能了解;毕竟谁都曾经看过上着字幕的法国电影。然而问题是,我们之中有人能了解这个男人的语意并与他沟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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