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莎莎,他不舍地松开手,邢筝顺手抢过赶来支援的“假何原卿”队伍中一个士兵的马,扬长而去。
不一会,两方人马对战起来。
跃入人群,何原卿力排众人,准准掐住宋罂的喉咙:“我不信那是沙氏,你在骗她。”
“呵呵呵哈哈哈那自然是沙氏,”宋罂睁大眼睛,狰狞无比,“你以为是什么?”
“母后看似文弱,实则性格刚烈,她就算自尽,也不会为你所用。”何原卿话刚说完,忽被宋罂身边的高手阻拦,被生生击退数十步。
能与邢筝过招,只因邢筝没有丝毫内力,多的只是蛮力和架势,但此高手内力深厚,很快看出何原卿身体抱恙,一掌直击他的命门。
何原卿吐出一口血,火光照应着他的清面,温热的鲜血在火把下发亮。
双方援军越来越多,将整个临山团团围住。
宋罂仰天大笑:“何原卿,邢筝她武功高强,即便不能在此包围下全身而退,也不会受多重的伤,就这样你都要先放走她?你莫不是,动心了?”
“与你无关。”
擦拭唇边的血,何原卿冷笑,“宋婴,你阴险狡诈,她直来直往,方易被你诓骗。明面上,你故意带着邢筝大张旗鼓来到军营让夏国探子发现,引诱我安排这一出刺杀,再设下埋伏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夏国军队将临山包围,这一层,也具在你考虑之内。因为你的目标,是夏国军营。”
“嗯,你果然聪明。”宋罂孺子可教地点点头,“那么,暗地里呢?”
“暗地里,你用‘沙氏’的性命骗过邢筝,保下小命,实则那个‘沙氏’,本是你用来诱骗我的,只可惜,还没用上。”何原卿说到一半,忽一梗。
宋罂阴笑的面庞在摇曳火光中显得越发阴暗,显现在光下的那一面,远远比暗面更悚人:“可是,目力极佳的大梁皇帝,是如何看走眼被孤欺骗的呢?”
何原卿似想通了什么,他冲动地上前,却被旺仔一把拽住,气红了眼:“宋罂——”
临山开战,火舌染了夜幕。
邢筝快马加鞭,不肖三刻钟,便来到对面山头。
她与众护卫鏖战,杀了一路。
于小屋外迎上三个高手,具是内力大师,她勉强以一敌之,好不容易将三人打得再起不能。
踹开房门,邢筝一步踏进去,被刺鼻的气味冲破脑门,脸色煞白。
她訇然掉过头去,朝地上吐了好几口。
不愧是你,宋罂。
你不得好死!
她抬起吐得泛红的眸子,狠狠望向对面山头火光聚集之处。
自门口拆下火把,统统扔入房子,邢筝将门狠狠关上。
想起从前宋婴对付自家亲弟弟的那些残忍手段,能做到这一步,也不足为奇。
沙氏,这么多年,你终可安息。
眼睁睁望着房子渐渐烧起来,邢筝为防止波及山林,亲手在周围挖了一圈土坑。
与此同时,宋罂正要突围出山。
何原卿与旺仔骑马相追,几个高手在旁阻拦,又因何原卿旧痕添新伤,体内又有余毒,竟略显不敌。
“呵呵哈哈哈哈!”宋罂边骑马还边朝后大笑,“何原卿,你这辈子,也别想杀了我!”
何原卿杀意肆起,他胸闷异常,手里剑风无情又凶煞,一连砍下数个高手。
旺仔在旁护佑,心急如焚:“我挡下这些人,你去抓宋罂!”
说罢,他放缓速度,与那群高手对决。
何原卿追逐间,恍惚眺望见对面一急速飞驰来的身影,勾唇一笑。
两匹马合作默契,一左一右两面夹击,将宋罂包抄。
宋罂偏头一看,狂笑的嘴角倏然止住了:“邢筝,你如何……”
“我如何还在?你以为三个人就能把朕杀了?宋国高手不过如此!”邢筝一个肘击,直击他的脸想将他打下马。
宋罂一手抓住,冷笑一声:“没用的,你打不到我,我从小训练的武功路数便是接招,没有我接不住的招。”
邢筝呵呵笑了:“哦,是吗?但我们有两个人呢憨批!”
咚!
何原卿一跃上宋罂的马。
二马飞驰间,一竖银光自上而下,飞速刺落。
宋罂临死前还要一爪抓住邢筝的衣袖。
撕拉一声,袖子断了,直飞出去,雪白的臂膀被他生生划出四道长爪印,血珠溢出。
邢筝吃痛,却甩不开,发现他的指缝中乌黑一片,藏有剧毒。
一剑光影飞逝,宋罂的臂膀被砍断,直直飞落在地上,弹了数下。
宋罂瞪着她,生生向后倒去,掉落下马。
二人停马,何原卿扯下一条衣袂,帮邢筝包扎好伤口,冷面下马。
刀剑在地上划出一痕又一痕血迹,他杀红了眼似的,不停补刀。
邢筝呆呆立在原地,喉咙口骤紧。
她欲言又止,迟疑了很久,深吸口气,才敢上前。
轻轻拍一拍他的肩:“何原卿,你……”
哐当。
剑掉落在地,邢筝被他一把拥入怀中,抱得紧紧的。
“她还好么?”
“还好,还是很美,我让她安息了。”
她轻抚他的背,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