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师很快便在栗林忠道骑兵旅团反应过來之前将他们前后分割,栗林忠道位于队伍前端,他沒有回头的选择,因为他的骑兵已经发动冲击,所以身后的变化即便他想理会也已经晚了,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这次冲锋,如果成功将已经快到强弩之末的支那民军冲垮,胜负还真就未可知呢。
想法是好的,如果在五十七师增援部队未到之前,孙百光的保安旅的确已经到了极限,士气也一再下降,栗林忠道这一击也有很大可能成功,但他倒霉的是,援兵偏偏就在这个最重要的时刻來了,保安旅的士气陡然大盛,竟再一次生生挡住了栗林忠道的猛烈一击。
这一击沒有成功,形势对栗林忠道而言就开始变的复杂,首先他和他的骑兵已经置于一个腹背受敌的尴尬境地,前方是狗皮膏药一样的支那民团,最后一击失败之后,他们就改变了死扛硬打的战术,开始你进我就退,你退我就进,这种战术当真难缠之极,把栗林忠道恨的咬牙切齿也沒有可行的应对办法。
保安旅虽然难缠,但毕竟在战斗力有限,又在战斗中受到了重创,不可能对两个旅团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怕的是增援而來的五十七师骑兵,看规模应该足足有一个旅吧。
如此,战场上的双方力量对比就发生了逆转性的变化,在中国军队仅有一个保安旅和一个保安团的时候,栗林忠道和三宅光治打的都有些吃力,更别提精锐正规军的援兵,而且后续军队应该源源不断的在开赴战场的路上。
与之相对,日军的士气由于战事进入胶着甚至是劣势状态的时刻开始逐渐变的低迷,此消彼长之下,形势对两位雄心勃勃一直试图以此战为进身之阶的少将开始变得越來越坏。
到底是硬打下去,还是见机行事撤离战场保存实力,避免与支那正规军进行大规模接触冲突,可行踪依然暴露,此战偷袭的突然性优势已经荡然无存,如果就此掉头,很可能会被在路上就都被支那军队歼灭掉,这是栗林忠道也是三宅光治决不允许发生的。
但是,不再逃跑的路上被中国军队消灭,那他们就得在死战到底这条路上被李泽军的第五十七师所消灭掉,这是一个无论怎样选择结果都将一样的选择題。
当然,两位少将此时此刻还意识不到这一点,他们已经经过沟通重新调整好了队伍准备对中国军队的突袭发起一次反击,首先,栗林忠道的情况比较棘手,由于他在对孙百光保安旅打动冲锋的时候被中国骑兵穿插而收尾不能相顾,所以,他所面临的首要问題是如何对中国军队进行一次反分割,反穿插,这一点难不倒他,此时身为日本皇国陆军高级指挥官的自负与冒险精神便充分的显露出來。
栗林忠道令被分割后位于尾部的骑兵放弃与首部会和,而是掉头转向中国骑兵右翼,然后一路骚扰迂回到其后方,发起冲击,如此一计可中,中国骑兵必然大乱,由此,一个漂亮的反分割便成功了。
与此同时,三宅光治收拢左翼溃兵,同时命令完整的右翼同样如栗林忠道的骑兵旅团一样迂回到保安旅的后方,同样要给予其一次出其不意的突袭。
两个从未合作过的日军指挥官在战术上配合的严丝合缝,就像搭档了多年的老手一般,如果这种冒险战术成功,整个战场的形势将再次发生逆转。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当栗林忠道后翼骑兵成功迂回到中国骑兵后方的时候,身后却又想起了枪弹声与冲锋呐喊声,竟是五十七师的步兵旅到了。
于是,日军由几乎已经对中国骑兵进行反分割反包抄,再次变成了被分割被包抄,一时间形势之危险更胜刚才。
相比遇到麻烦的栗林忠道,三宅光治就要相对顺利许多,因为孙百光保安旅和陈三水保安团在此前的战斗中受到重创,战斗力大打折扣,无力阻止三宅光治步兵旅右翼向左翼靠拢,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战场两军之间的缝隙中快速运动而过。
而五十七师主力和日军的战斗就集中在其左翼,三宅光治的右翼军队加入战团,在某种程度上提升了日军的战斗力,双方又开始进入胶着状态,任何一方在短时间内都拿不下另一方。
就在栗林忠道和三宅光治在临淄县与五十七师一部交缠在一起的时候,身在掖县的冈村宁次也开始变得急躁,原本以为会非常轻松的战斗变得异常艰难,他不知道支那人究竟使了什么办法,竟然能依托掖县县城残破的城墙顶住了他的第九师团三次攻击。
这更激起了冈村宁次的好胜之心,他开始改变攻城策略。
此前三次攻击都是集中力量攻击一点,但他很快发现,支那人总能很快的集结在他攻击的那一点进行反击,并不可思议的取得反击成功,于是,他决定分成多路四面开花,不再在有限的战斗正面投入过多的战斗部队,而是将战斗部队均匀的分散到整个城墙线上去,他就不相信经过数次炮击和大战的支那军队还有足够的力量來照顾所有的方向。
一声令下,四面开花战术开始进行,冈村宁次极为复古的开始了他有史以來最艰难的攻城战,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的这个决定为整场战役开启绞肉机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