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彻底隐沒在了地平线以下,整个西安城笼在一片黑暗之中,车队轰鸣的离开了西安,沿途有士兵指指点点,都说是有大人物出行,纷纷揣测这么晚了能使谁呢,很多人都认为是董海滨,而且在警备司令部里传出來的消息,也隐隐透露着此番出行者是十七师师长兼西安警备司令董海滨,但是谁都想不到,这支车队里其中一辆汽车内坐的却是手握陕西、河南、山东三省军政大权的吴孝良。
车队呼啸向北,到了渭水边上也沒减速竟是直接开了过去,原來由于冬季水量减少,再加上河面结冰,车队自然可以轻松的开过去,十七路军在河北岸原來的码头上驻扎有重兵,看到有车队呼啸而來,立即鸣枪示警。
前面什么人。rdquo;
西安警备司令部的hellip;hellip;rdquo;
尽管董海滨曾以自己的名义打电话过來事先通知,但是渭水北岸的十七路军守军却仍旧沒有放行,而是直接将他们拦在了冰面上。
抱歉,兄弟们沒有得到上面的通知,还请稍安勿躁,容兄弟去请示hellip;hellip;rdquo;
董海滨焦躁不安,这明显是有意为难,车队滞留在渭水冰面上四面沒有遮蔽,是十分危险的。
与此同时,距离渭水不过十里的十七路军临时指挥部里,杨虎城频频冷笑。
娘的,他董某人带了人來,还连夜过來,是要來兴师问罪吗,既然这样,就先晾一晾他,渭水冰上的风不错,让他好好享受享受。rdquo;
军座,他毕竟是吴孝良的人,万一撕破了脸对,对咱们沒有好处啊。rdquo;
杨虎城身边的幕僚在小心翼翼的劝说自家军长不要意气用事。
你是不知道啊,董某人此來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沒安好心,难不成咱们还要笑脸相应不成,放心吧,他们还沒有翻脸的准备,咱们十七路军都在西安以西,以北,实在要打起來咱们大不了退到甘肃去,实在不行投了红军也是条出路。rdquo;
军座这是气话,甘肃那地方鸟不拉屎,去了还要面对当地的军阀,投红军就更不成了,卑职这些做属下的倒是沒甚大影响,可军座就不同了,掰开手指头数数,哪个投了红军的头头有好果子吃,先给派个政委來,然后逐步架空,再搞几次运动清洗什么的,要么大权旁落就此养老,要么连命都可能稀里糊涂的丢了hellip;hellip;rdquo;
杨虎城说的当然是气话,相对來说吴孝良虽然在步步紧逼,但毕竟沒有将事情做绝,他能感觉到很多时候吴孝良此人是留了一手的,但是实际情况也不乐观,十七路军在陕西的生存空间被逐步压缩这也是事实,自从吴孝良來了以后,他带着驻扎在西安的一部人马去三原平叛,等返回时却发现自己的人似乎很难再回去了。
所以杨虎城选择在咸阳观望也是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身边的几个幕僚在那唠唠叨叨,他好像充耳不闻,直到时针指向了十二,才令部下去渡口传令,放董海滨进來。
渭水冰面上寒风刺骨,吉普车里温度低的可以结冰,车上的人尽管都穿着棉衣棉裤羊毛里的高筒皮靴,仍旧被冻的快僵住了。
钧座,杨虎城看样子是不想见咱们,这渭水冰面上太危险了,随时都可能发生不测,不如hellip;hellip;rdquo;
董海滨在极力的劝吴孝良返回西安,而吴孝良却一言不发不置可否,直到董海滨耐不住性子再一次去交涉,对方居然答应放行了,汽车发动机起动,轰鸣掠过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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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谈话
杨虎城将临时司令部选在了咸阳郊外的兵营之中,指挥部的帐篷里简陋至极,除了一部发报机一部电话机,就是桌子上铺就的一张作战地图,帐篷中间的炭火盆子噼啪烧的正旺,杨虎城捧着白瓷大碗大口大口喝着开水。
一阵热气扑面而來,吴孝良在冰面上停了半宿,此刻周身一片火热却是不舒服的难耐,董海滨气冲冲大马金刀走了过去,大半夜的杨兄弟将兄弟们撂在冰面上喝西北风,也太不讲究了。rdquo;
董海滨和杨虎城彼此间多有接触,在西安时多有摩擦,但在私下里于对方的性格却颇为对路,所以他也不客气,直接指斥道出自己的不满,杨虎城也是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自己要來的,又不是杨某人八抬大轿请你來,在冰面上晾晾你,也是出于谨慎,沒见着这几日接二连三的爆炸案么。rdquo;
杨虎城指了指脑袋,杨某这脑袋还想多在这脖腔子上多待几年呢。rdquo;
董海滨毫不让步,针锋相对。
咱们好歹也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你这么做是担心咱要拿炸弹來炸你不成,再说,就算董某肯,堂堂军事委员会执行委员也不肯啊。rdquo;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执行委员,在山东、河南、陕西只有一位,那就是兼任山东省政府主席吴孝良。
杨虎城吃了一惊,这才注意到跟在董海滨身后还有一位身穿呢子大衣,个子不高的军人,只是指挥部帐篷里的灯光忽明忽暗,一时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
这,这,是hellip;hellip;rdquo;
虎城兄,孝良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