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苏尘小竹筏前方大约数百丈远处。正有一艘运米大货船,在雾气蒙蒙的河面上徐徐航行着。
只因雾气大,相互隔了数十丈远看不清。
这艘运米货船是水密货仓,船面则是宽敞明亮的客舱。在船头宽敞的甲板上,正摆着一副桌子,桌上摆满了下酒菜肴、美酒和七八副碗筷。
颇为富态的李氏富商,和美艳贵气的李夫人坐在酒桌的主人席上。
李娇在一侧端盏陪酒。
十多名丫鬟、家仆则在旁伺候着添酒菜。
酒桌对面,则是英俊潇洒的王富贵。他身姿挺拔,一袭金丝银边锦衣华服,腰配一柄寒光宝剑,神情雍容,赫然是一副翩翩的世家公子风度。
李娇陪着李氏夫妇喝了几口小酒之后,脸上有些娇红,偶尔望向王富贵,都是一副崇拜仰慕之色。
此外,在酒席就坐的还有药王帮的几位跟王富贵有交情的内门弟子,陪坐捧场。
众人正在酒桌饮酒,观看两岸朦胧山色,欢笑畅聊着。
李氏富商此行外出,前往县城郊野的乡镇收购了一批粮食,正准备运回姑苏县城的米行。
李娇向李魁药师请假歇息数日,陪爹娘一起下乡购粮。
王富贵自然是陪李娇一起下乡游玩。
他追求李娇许久,想打铁趁热跟李娇的爹娘搞好关系,把这桩好事成了。
十四五岁男女正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况且他们二人也早就达到了三流武者境界,不再担心动摇下丹田的稳固。
“王师兄在我们药王帮年轻一代弟子中,那可是少有的佼佼者,数一数二的人物,前途无量!”
“日后王师兄成为一流高手,定能在我药王帮中一飞冲天晋升高层,我等日后还需要王师兄提携!来来,我等敬王师兄一杯!”
席上,其余几位内门弟子,也不时吹捧王富贵一番。
“哪里哪里,师兄弟们相互提携!”
王富贵虽然骨子里带着吴郡世家子弟的傲气,但面上从来都是颇为谦逊,连连摆手。
李夫人不时的打量着王富贵这位低调的“未来贤婿”,笑不拢嘴,自然是百般的满意。
听说这位王富贵是姑苏王县令的侄子,是吴郡王氏世家子弟,这等出身当然是极其显贵,前途无可限量。
李氏富商对王富贵的此番来意,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这几年,女儿长得越发出落,娇美动人,再加上是药王帮的内门女弟子,追求者自是多入过江之鲫,姑苏县城的媒婆们都快踏破了李家的门槛。
但他迟迟未肯答应,是想着待价而沽,择一位上好的夫婿。
王富贵堪称是李娇的众多追求者中,家世最好的一位。
不过,世家权贵出身虽好,但如果是纨绔不堪之辈,他李氏也断然不会为了攀附权贵而将女儿推进火坑。
这数日下来,李氏富商对王富贵的谈吐举止和修养,仔细暗自观察,还是颇为满意,很有大族子弟的风度。
只是,李氏对王富贵的家世底细还是不太肯定。毕竟,王富贵是王县令侄子一事只是坊间的传闻,没有能亲自证实。
这件事情他还需亲口确认一下,免得闹笑话。
“王公子!我听说你的父亲,在吴郡太守府任职?!”
李氏富商旁敲侧击,试探的询问。
“不错,我父亲在太守府内任主薄一职,父亲让我来姑苏县,是想我在叔父的管辖之地历练一段时间。”
王富贵带着几分谦逊之色,平淡说道。
他知道李娇的父亲想询问什么,委婉的点明了他的叔父是谁。
姑苏县城的人,未必知道吴郡太守府的主薄是谁。但人人都知道,管辖这姑苏县城的自然是王县令王大人。
“甚好,甚好!是该趁着年轻,多历练历练!”
李富商心中略一盘算,笑容满面。
王富贵是以新人内门弟子第一人的身份进入药王帮,这家世应该不假。
哪怕是这王县令侄子的身份是掺了水分,最不济也是县令大老爷的远房亲戚,官宦出身,依然比他这富商的身份要强许多。
李氏夫妇对此都颇感满意,以后李氏一家攀上这门高枝,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
其实,按习俗说,官宦世家子弟,一般很少跟富商联姻。
不过王富贵和李娇的情况有些特殊,他们在药王帮同师学艺,时间久了,生出儿女情愫也是正常。
师兄妹联姻,这在江湖上也是一桩美谈。王富贵是在江湖上也混,不考科举进官场,自然也不太讲究那些习俗。
这些年李氏经商,着实挣了不少钱财,也算是姑苏城里的一户大富户了。
他女儿李娇对这位王师兄一向也颇为钦慕。如果王家不太在意女方是商贾之家,成就一番好事也是可能的。
众人饮着酒,相谈甚欢。
双方虽未点明,但已经有默契,既然都满意,那只等王府遣媒人前来李家提亲,成就一番好姻缘便是了。
李氏货船上李氏夫妇和王富贵等众人正在饮酒欢笑。
完全不知侧方百丈远,隐约出现一艘可乘十余人的梭型快船。
快船头站着一名鼻如鹰钩的冷峻瘦汉,皮肤黝黑,手提一把明光灿灿的分水刀,望着前方李氏货船,眼眸中含着贪婪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