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纳闷时,门口忽然光影一变,进来一个少年,白皙俊秀,眉目鲜灵,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整个人干净通透得就像水洗后的天空一般,衬得原本晦暗的屋子都明亮了几分。
发现床上的袁少钧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盯着自己,萧骄先是一怔,继而欣喜道:“袁二少,你醒啦。”
袁少钧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一时间有些混乱,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脑子里晃来晃去的都是这少年光着身子的模样,自己什么时候开了天眼,有了透视功能?
他捂着胀痛的脑袋坐起来,好一会儿才把昨晚发生的事情拼凑起了一个大概。自己昨晚去影视城外面的景鸿大酒店和《西宫秘史》的主创人员吃饭,一不留神被灌醉了。后来出酒店时走错了门,被一帮地痞带到野地里打了一顿,手机也被那帮杂碎给抢走了,然后他就被眼前这个叫香蕉的家伙给弄到这个破屋子里来了。
不是他有透视功能,是昨晚这少年的确不知羞耻地光着身子,试图利用美色来诱惑自己,只不过自己心性坚定,没让他得逞而已。
不过这家伙毕竟帮了自己,昨晚又煞费苦心地卖力表演了一番,自己不表示一下也说不过去。
袁少钧不着边际地想了一会儿,随即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自认为酷帅狂拽颠倒众生的微笑,“小香蕉,你成功地引起了本少爷的注意。”
这种情况下的台词是这么说的吧,没错吧?
只可惜袁二少现在满脸青紫,肿得像个猪头一样,无论是他的表情还是他的台词,在萧骄看来都只觉得搞怪,因此笑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哈哈哈哈,我不叫小香蕉,我叫萧骄。二少,你真是太有趣了,你要是去拍戏一定很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
袁少钧:“……”
有趣有意思?难道不是很帅很迷人?
这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这家伙不是应该被自己迷得七荤八素,拜倒在自己的牛仔裤下吗?
袁二少对萧骄的反应挺不满意,不过看他笑得眉眼弯弯,白净的脸蛋泛出两抹桃子一样的粉晕,又觉得效果似乎也还行,嘴角跟着控制不住地上扬,却因为牵动了脸上的瘀伤而疼得吸了一口冷气。
萧骄见状便止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二少,年轻人不要贪杯哦,不然会伤身的,也容易出意外,你看昨天晚上多危险啊。”
老赵头平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喝个小酒,平时一顿饭就喝个一两,偶尔高兴了会喝个半斤,醉得在家里手舞足蹈边唱边跳。有一次半夜里跑出去还掉沟里了,头上摔出一个大包,当时萧骄还是一棵不能挪窝未开灵智的香蕉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沟里躺一宿了。
第二天老赵头醒酒后就会难受一整天,饭都吃不下,后悔头天晚上不该贪杯,口口声声地表示下次再也不多喝了。只不过过了一段时间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再次栽个跟头就是了。
袁少钧:“……”
这突然老气横秋的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应该还不到二十吧,怎么像被个七十岁的老头儿附体了一样?他爸他爸也上了年纪,都不会以这种口吻来教训他。
萧骄看他拧着眉毛不吭声,又关切地问:“二少,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自己下床走路行不行?”
身为男人,袁少钧当然不能说不行,只能忍痛拖着身体下了床,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不让自己露出呲牙咧嘴的怪样,尽量潇洒稳健地走了两步。
雪特!昨晚那帮垃圾下手挺重,打得他浑身疼,但还好应该没有伤筋动骨,没什么大碍。
见袁二少虽然姿势有点别扭,但走得还算稳当,萧骄松了一口气道:“二少,既然你没事,那就麻烦你自己回家吧,我要出门了。”
袁少钧下意识问:“去哪儿?”
“去影视城找工作。”萧骄一边回答,一边毫不避嫌地把床头柜里的月饼盒拿出来,一块两块地数出一把零钱,叠整齐了揣进裤兜里。
袁少钧匪夷所思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忍不住又问:“你不是《西宫秘史》的演员吗,还要找什么工作?”
萧骄挠挠头道:“我不算他们的正式演员,只是演了个一分钟的小配角,昨天下午已经拍完了,今天去看看能不能接到别的戏。”
这小香蕉原来是真的穷,而且只是个跑龙套的,不是时下娱乐圈所谓的当红小鲜肉?袁少钧有点理解不能。
在他看来,抛开这家伙怀着想要抱自己大腿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光凭他这模样,怎么的也比昨晚一起吃饭那几个浓妆艳抹的男男女女要强吧?
正想再说点什么,外面高高低低地传来几个人的叫喊声:“袁少钧袁二少,您在这里吗?二少,您听到了吗?”
袁少钧只得打住话头,出门应道:“我在这里!”
一群袁家的保镖顿时从四面八方跑过来,当中一个形容干练的中年男人远远地就又惊又喜道:“二少,谢天谢地,终于找到您了!您昨晚一夜未归,手机又联系不上,可把袁总急坏了——哎呀,您这是怎么了?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把您打成这样?”
当着保镖们的面,袁少钧脸上有点过不去,便没接后面的话,只是哼了一声道:“急个P,老子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还能丢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