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周文帝登基之后,历时四年,出兵收服西域、安南、暹罗、蒲甘多个小国,自此中原境内国泰民安,盛世繁华,时间为阙首四年。
同年,镇远大将军李廉带领二十万铁骑班师回朝,受文帝册封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金银珠宝赏赐不断,羡煞旁人。
李家封官加爵的消息一出,便如同顺着风吹进后宫各处,宫里的妃子闻着风声削尖了脑袋争着巴结镇远大将军的胞妹李珍——珍贵妃。
论起这位珍贵妃,自文帝还是叁皇子时便入了府,且颇得叁皇子喜爱,在争夺皇位时,珍贵妃的兄长,当时还是定远将军的李廉手握八万铁骑,辅佐着叁皇子登上了皇位。
与文帝既有裙带关系,亦有从龙之功,李家一时门庭赫奕,在朝堂上举若轻重。
文帝登基之后李珍便被封为贵妃,入主华清宫,宠冠六宫,更是扬言待珍贵妃诞下龙子,便封为皇后,生下的如果是皇子就立为太子。
而在今年开春,珍贵妃就被诊出了喜脉。
华清宫——
云露惊慌失措的往耳房跑去,夜色浓郁,周围寥寥无几的宫灯照不亮凹凸的石板路。
脚下一绊,少女羸弱的身形一晃,无力地跌落在地上。
但是云露顾不上那么多,回想起刚才无意间听到的消息,心中慌乱又恐惧,多情的桃花眼盈满湿润,爬起来继续前行。
“唔……”
膝盖处针扎般的刺痛传来,云露重新坐回冰冷的石板路,穿着素白绣鞋的小脚轻微动了动,蹙着峨眉抽了口气,可能擦破皮了,说不定还肿了,怎么偏在这时候……
云露正想办法挪到墙根,扶着慢慢回去的时候,一双白底黑靴出现在视线中。
???
少女疑惑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淡漠的凤眼,云露惊呼了一声。
“裴大人!”
少女娇小柔媚,眼圈红红的,桃花眼还氤氲着一层水雾,似乎被他突然出现惊着了,嘟起的唇微微张开,白嫩饱满的脸颊飘着两篇红晕,娇柔纯美,此刻正跌坐在地上仰着头望他。
裴清轻轻颔首:“腿怎么了?”简明扼要的询问。
“裴大人,奴,奴婢的腿……”云露心里既羞惭又庆幸,羞惭的是每次她只要一遇到棘手的事情或者无助的时候,都会碰到裴大人,庆幸的是裴大人他每次都会帮她,裴大人怎么这么好。
一想到棘手的事情,云露突然一僵,想起自己偷听到贵妃的计划,小嘴嗫嚅了一下,望着裴清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毕竟每次都是裴大人帮她,她也想帮一回裴大人。
她这副模样落在裴清眼里,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找他帮忙,裴清眼底暗了暗,骨节分明的长指捏在一起摩擦了一下。
挺拔健壮的身躯缓缓蹲下,少女的眼睛随着他逐渐和他平视,眼睁睁的看着青年伸出结实的手臂,一手托住她膝弯,一手托住她腋下,弯腰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青年的整个过程都很缓慢,云露没有感到一丁点不适,坚实的胸膛和双臂带给她满满的安全感,自己的心脏似乎闯入了一只小鹿,在里面肆意奔跑,“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格外明显,他们两个第一次靠的这般近。
“裴…裴大人?”
少女羞的耳朵都红了,耳垂仿佛粉色的珍珠夺目,诱人无比,把头埋得低低的,连心里打好的腹稿都忘得一干二净。
甜得发腻的声音就在耳边,裴清紧了紧怀里的少女,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把脚步放的更慢。
云露心里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压根没发现这并不是通向耳房的道路。
两人沉默着,在寂静的夜晚,互相偷听对方清浅的呼吸声。
……
“到了。”
云露被男人淡漠的声音从迷雾中拉回,才惊觉此处是华清宫偏殿外裴清所在的别院。
裴清缓缓弯腰把少女轻而稳的放在门口的石凳上,这时候周围寂静无声,也是他自己一个人单住的地方,该当值的当值,该就寝的就寝,没什么人,两人就这么大眼对小眼的杵在拱门口,尴尬得氛围蔓延着。
裴清抿了抿唇,犹疑了一下,“稍等。”
“啊?啊!好!”少女心中懊恼,怎么总是对着裴大人走神。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快步疾走进入屋内,翻出药箱,摸出一罐瓷黑色的药膏,关门折回少女面前。
孤男寡女在偏僻地不便多留,对少女清誉也不好,裴清将药膏递到少女眼前:“拿回去今晚擦上,不可碰水,伤口便可愈合,若是有淤血,此药也可活血化瘀。”对他来说最不缺的便是这种药,想来少女的伤靠这药足够了。
少女被青年一连串的关照弄得脑袋又不转了,咬唇忍住别扭道:“谢,多谢裴大人。”
青年颔首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又弯腰将少女抱起,送回了耳房。
云露被青年的举动弄得羞臊不已,总觉得两人的动作有些越矩,但是裴大人也是为了帮自己,手也没有乱放,目不斜视,表情淡漠如水,云露犹犹豫豫,还是沉默着乖乖窝在青年怀里。
此时深更露重,夜色浓黑,明日少女还要当值,裴清这次加快脚步,两刻钟的路程硬是缩减到一半,将少女送到门口。
青年再次嘱咐:“记得上药。”身为侍卫的裴清若是被人瞧见与少女孤男寡女独处一处,指不定怎么被人传谣,实在不便久留,裴清说完便转身打算离去。
云露干的正是在贵妃寝宫看守侍候的活计,来个贵人指不定还会顺便帮忙端茶倒水,今晚睡前赶紧擦些药膏,明日就不必带伤伺候珍贵妃了,想到这儿,云露心里一沉,抬头瞟了眼快要离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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