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一边道歉,一边捧起叶梓的脸,细细地亲吻他的伤口。
此刻的他不再烦躁,他的动作很轻,极其小心。
叶梓虽不想承认,但实际上他真的对哭泣的兔没有办法。每次听到兔的哭腔,看到兔的眼泪,他就忍不住心软。
其实脸上的伤口并不深,出血只是因为划破了皮。那种痛楚在被温柔对待后,变得奇怪。脸颊逐渐有些发麻,身体发软。一种炽热的电流震颤着头颅,又从背脊滑下,很快,叶梓就情不自禁地夹紧双腿。
兔笑了:“可以吗,阿梓。”
叶梓用行动回答了。
他搂上兔的脖颈,歪头,深深地吻上了兔的嘴唇。
兔解开叶梓的纽扣,一点一点褪去了他的衣物。
他将叶梓抱到钢琴上,顺着叶梓的脚踝,一直吻到他的大腿根部。
在惊雷之中,他们再度融为一体。
……
窗外密密麻麻的雨点,像是一首夜曲。
有关鲜血,有关死亡,有关绝望,有关爱的夜曲。
两个人,在用灵魂弹奏着这首夜曲。
哪怕伤痕累累,哪怕浑身染血,也要继续下去。
……
……
深夜,浴室里,两个人泡在热水之中。
兔拥抱着昏昏欲睡的叶梓,轻声问:“将来,你会不会离开我呢?你会背叛我吗?”
“将来的事谁清楚呢?”
“如果有那样的一天,我宁可死。”
叶梓打了个哈欠:“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悲观呢?还有这些问题没什么意义啊,你还真是个小朋友呢。”
兔温柔地亲吻叶梓的后颈,像是没听到叶梓的吐槽,哑着声音继续道:“阿梓,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你还真是自大呐。”
“如果你对我的爱,有我对你的千分之一,我也知足了。”
“……”
“阿梓,你喜欢我吗?”
叶梓别扭了十几秒,小声道:“……喜欢。”
“你爱我吗?”
叶梓迟疑了,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微红着脸说:“你以为我为什么可以跟你同居,凭什么忍受你那些疯癫的行为?”
叶梓以为兔会高兴得跳起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含蓄地用言语表达爱意。
然而,兔没有什么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问:“可是,要如何证明呢?”
叶梓疑惑:“啊?”
“阿梓,其实你并不了解我。等你真的知道了我的所有,你还能爱我吗?还能忍受我吗?”
叶梓恼火:“还真是麻烦的家伙啊,那说吧,你要我怎么证明?”
“你能为了我再杀一个人吗?”
“……”
“我还有一个想杀掉的人,我最恨、最恨的人。”
“谁?”
“我的父亲。”
——To be continued
☆、第26章 25 父亲
叶梓问,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啊?
兔答:父亲?恐怕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是我的父亲吧。从8岁开始,他就恨我,怀疑我,打我,大半夜把我扔在大街上,用花瓶砸我的头,在大庭广众下骂我小偷,让我在路边跪一天一夜,只因我为我妈说话了。我倒是无所谓,我无法忍受的是,他对我妈做过的事。他曾经把我妈送给他的狐朋狗友,他们当众对我妈做那些恶心的事情,他像是看不见。我妈后来精神上出了问题,被他的新女人欺负,他不管……我妈对于他来说,就是旧抹布吧,哈哈,恐怕连旧抹布都算不上。
叶梓:杀你父亲哪是什么容易的事,我记得,你父亲是个大富翁啊?他身边怕是有很多保镖吧?
兔:按照我的方法,杀他很容易的。
这天夜里,叶梓彻夜难眠。他反复翻看手机上接收的资料。资料上没有男人的照片,也没有名字,但是他的地点,杀他的方法写得清清楚楚。这个人现在正在市里最好的医院里,肛肠科,33病房,他的病是,肠癌。而杀他的方法如此简单,且方法众多。第一,他的喉咙已经被接了导管,要时不时祛痰疏通才行。只要将导管堵上,几分钟,他就会窒息而亡;第二,在输液导管上做手脚,致使大量空气快速进入血管,引起气体栓塞,或者严重的心功能障碍,他会呼吸困难,心力衰竭,快速死亡……
两个人最初的交易,就是交换杀人。如今,叶梓杀了江唯和老妇人。而兔杀了欺负母亲的男人,聂海霞和张涛。按照这等逻辑来说,的确叶梓应该再杀一个。但是,交换杀人的交易早就不存在了。这一次,兔的意思是,用杀他父亲的方式,来证明叶梓对他的感情……怎么想都行不通啊,为什么这样做就能证明了?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而且……这个人明明都得了肠癌了,年龄也这么大了,放着不管,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啊,何必呢。
虽然这么想,第二天,叶梓还是去了那家医院,来到肛肠科,四楼。他当然不会就这么去杀人,他只是很好奇而已,只是去看看情况。
地板是墨绿色的,墙壁则是浅绿。白衣护士推着车子来回走动,里面放着药水、纱布、针管等等。家属们在楼道里聊天,一两个身穿条纹病服的病人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叶梓,双眼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