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心里是没什么底的。
趁最后几天准备临时抱一下佛脚，其他的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孟清哲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就收到导师召唤出发去了英国，也没来得及和于韫进行一次“暂别交流”。
高一还没有分文理科，考试课程比较多，所以考了两天半。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于韫其实对自己这次的成绩心里已经有点数了。
唉，暑假再补回来吧。
虽然不是什么在年级名列前茅的大人物，但一般也能保持在前二十名左右的样子，这次估计要掉到一百开外了。
要不要去报个什么班呢？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于韫的脑袋里马上蹦出了另一个想法，和另一个人。
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快到家的路上，于韫瞥到程煦的书店里挤满了人，大多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程煦显然也看见了她，伸出手招呼着她过来。
“考完啦？”男人笑眯眯地问。
“对啊。”于韫马上说出下一句，“可不准问我考得怎么样。”
“好，我不问。”被猜中了心思，程煦一副了然的表情。
看着店里的情景，于韫欣慰道：“程煦哥哥，你这店最近生意好了不少啊。”
“是啊，可能是因为我这书比较全，而且不卖教辅，学生们都喜欢往我这跑。”
于韫刚想开口说“恭喜”，程煦却露出一副烦恼的样子，“感觉我一个人不行了，得再招人了。”
捕捉到“招人”这个信息，于韫立即想到了一个人。
“我这倒是有人介绍给你，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
“哦？那你说说。”
“我一朋友，刚高考完，刚好也需要兼职。”
“那你让他来试试。”
“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于韫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是说道：“那我待会跟他说一声。”又半开玩笑道：“工资什么的可不能亏待人家啊。”
“这你放心，你介绍的人我也相信你的眼光。”
“OK。那我先回家了，你忙。”
回家后，于韫发微信给颜朔。
于韫：“你在哪？”
虽然本来也没指望他秒回，但一直等到晚饭时间，对话框也没有任何动静。
刚考完，暑假作业没发，成绩也没出来，按道理来说是最爽的时候。
于韫发消息给夏思卉，约她晚上出来玩，可对面却说已经和林淼出发去隔壁市玩了。
呵，女人，前段时间还说自己重色轻友，现在却冠冕堂皇地抛弃了姐妹。
孟清哲也走了，她只能一个人去市中心觅食，今天考完，就当是犒劳自己一顿吧。
大概是知道学生都开始放假了，街上摆的小摊多了起来，于韫看到了那种小时候看到过的抱着一个稻草柱卖糖葫芦的人，虽然也没有特别想吃，但总觉得这种怀旧的东西，吃的是一种情怀。
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愿望之一，就是可以把整个柱子上的糖葫芦都买下来。
拿着一串糖葫芦，于韫继续向前走去，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蓝色身影。
哆啦A梦。
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上次那个人了。
还没走近，她就看见玩偶向店里走去，估计是手上的传单派完了，回店里再拿一沓，顺便喘口气。
于韫加快脚步，也迈进了店里。
她看见哆啦A梦站在角落里，背对着她，两手摘下了大大圆圆的头套。
里面是一个男人。
六月下旬的气温已经高得足以称为夏天，闷热厚重的玩偶服让他的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浸湿，脖子处露出的一小片白T也变得半透明。
即使站在他的后面，也能看到偌大的汗珠由他的脸颊滑落，流经脖颈，滴入T恤的领子里。
于韫又走近了几步，却听见有个穿着正装的男人走过来，对他说，“今晚印的传单都发光了，小颜你辛苦了啊，今天就先回家吧。”
“好。”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讲话或者口渴，他的声音有些涩。
他转身准备去仓库脱下玩偶服，却看见了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少女。
于韫径直走到他身边，在男人有些惊讶的表情之中绕到他的身后，替他拉下玩偶服背后的拉链。
只是靠近他，都能感受到蒸腾的热气。
两人都没做声，于韫默默跟着他，一起把玩偶服送到了仓库。
走出仓库，于韫终于开口叫他。
“颜朔。”
“那天也是你吧。”
她说的是和孟清哲一起出来的那天。
时间久到于韫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见男人从喉咙里挤出了个“嗯”。
果然。
这就可以解释那天玩偶的反应了。
不过……于韫瞄了颜朔一眼，面色正常，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毕竟目前为止，他也不会吃自己的醋吧。
“你吃过了吗？”于韫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
“嗯。”
“你骗人。”她确实是明知故问，颜朔身上的汗湿的程度，在玩偶服里绝对待了不止一个小时。
现在才五点多一点，四点吃晚饭也太早了。
“一起去吃饭吧。”
“不用。”意料之中的拒绝。
“就当是给我的利息如何？”这种情况下，于韫也只能拿那二十万来压他。
颜朔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于韫拽住他的一只胳膊，手臂上面也都是汗，但她并不嫌弃，“可以吗？”
颜朔心里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好躲避的，不过是债主，这比起前几年来自己家讨债的人不好多了？
该怎样就怎样吧。
“走吧。”
见他同意，于韫立马变成笑脸，“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行。”
早猜到这样的回答，考虑到颜朔的口味，最后带着他去了一家烤肉店。
菜还没上，两人相对而坐。
“颜朔，”于韫开口道：“虽然我一直跟在你身后说喜欢你喜欢你，可是你也从来没了解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简单点来说，我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于韫勾了勾嘴角，“见谁喜欢谁的那种，所以你完全不用把我的喜欢当作负担，它一点都不值钱。那二十万也是一样，如果需要那笔钱的不是你，是我喜欢的另一个人，我也会去帮他。”
“比如，”她抬眼望向他，“孟清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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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韫：这波我直接自爆。
孟清哲：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你喜欢的另一个人？
于韫：（白眼）你还挺会抓重点。
颜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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