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陈陌在郝幸运还没落地的时候,及时在身后踹了他一脚,让他更利落地下去了,紧接着所有人在车辆还没停稳的时候,直奔乾西大桥。
☆、铭心
身后是阵阵轰鸣的汽笛声,越靠近乾西大桥,路被堵得越死,陆铭已经顾不上什么交通秩序,他见缝插针般往桥的方向狂奔。
兰云省的袭警,噩梦般的毒瘾,深藏不露的跟踪,接二连三的爆炸,明目张胆的挑衅……这一切的异样汇聚在一起,在陆铭还来不及细想的时候,又直接给他来了一个至命的打击——邢楷出事了。
他和邢楷早上五点刚下飞机,上午八点刚到警局,九点办公室就被一个炸弹包裹夷为平地,十点钟市中心的交通枢纽乾西大桥被直接摧毁,现在不过是十点十分,整座城市交通直接瘫痪,所有人陷入莫名的恐慌之中,这么多事情的发生,总共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
他感觉幕后好像有一个触不可及的人,游刃有余地操纵着一切,玩弄着市民的生命,愚弄着警方的底线,最关键的是,这些好像都刻意在针对自己,而他却不知道原因,这让他觉得很窝火。
有人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而你却对那人一无所知。
十分钟,十分钟!都过去十分钟了他还没赶到现场,那么深的江水,那么高的距离,掉下去了会怎么样?十分钟过去了又会怎么样?
陆铭一个跳跃直接翻到一辆车的头上,横冲直撞地穿过马路,他加快速度疯狂往前跑,不让自己去思考这件事情,忽然间他感觉眼睛被车玻璃上折射而来的光晃了一下,虽然只是很短很短的一瞬间。
“狙击·枪。”快速反应过来那道光的来源,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来确定狙击手的具体位置,就算现在直接在腿上来一枪,他也必须往前跑。
不过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他跑了一路,粗略估计了一下,每隔一个射程范围内,就埋伏一名狙击手,也就是说,他无论是走还是跑,从目前情况来看,他就是一个活靶子,随时随地都会被一枪毙命,搞不好还会被直接打成筛子,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个要看那个人的心情。
现场可以用灾难或者末日来形容,至少陆铭第一眼是这么认为的,桥上大火未熄,浓烈的黑烟被风吹到四周,仿佛整个城市都被罩在滚滚的浓烟里,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桥下面其实没有漂浮多少人,因为掉下去的大多数都是车辆,用不了一分钟就能直坠江底,那为数不多的人在江底呼叫挣扎,最多三五分钟,在耗尽所有力气之后还是会沉入江底,会游泳的也许根本就来不及游到岸边,就会被头上不停掉下来的钢筋水泥砸晕,同样会坠入江底里。
任凭再快的出警和救援速度,在这种情况下,也赶不上生命陨落的速度。
江边来了很多大型的打捞起重机,一刻也不停歇地从江底把车捞上来,慌乱中陆铭随便从救援队那里拿了一件救生衣套在身上,看着十几米的江面,二话没说就准备跳下去,脚迈出的下一秒被赶过来林立给拦住我,“冷静一下!你现在跳下去就等于送死。”
陆铭魔怔一样盯着江面,“他在下面,他在下面……”
“我们去船上找,我们一起找,队长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陆铭等不及船开过来了,他回头重重给了林立一拳,“滚开,别拦我。”
他已经没有理智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什么人也不认识,只顾着径直往江里跳,这次林立也不跟他客气了,对着他的后颈劈了下去,直接把人给打晕了,“小顾,看着他,我们去找队长。”
顾念恩急得直跺脚,“我也要去。”
“那就把他铐在车子里,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快走。”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公安厅厅长陆邵天和警察局局长张建平同时赶往现场,召开紧急会议处理当下混乱的局面,作为当年和江晏交过手,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两位警察,这种手段,他们再熟悉不过。
陆邵天眉头紧锁,情势危急依然沉稳冷静,“二十多年了,我们队长亲手杀了江晏,为此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江寒那小子,这么多年居然一直揪着小楷不放,建平,我们要堵上一切,护小楷安全,不然,我们没脸面对死在江晏手底下的队友,更没办法给队长一个交代。”
搜救工作一刻都没有停止过,陆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他发现自己被关在禁闭室里,所有的门窗全部被锁起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更没有邢楷的消息,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怒火中烧地砸着眼前的门,“放我出去!开门!”
折腾了很大的一番动静之后,门没有被砸开,陆邵天倒是被惊动过来了。
“爸,爸,”禁闭室的墙壁有隔音效果,他捶打着面前的玻璃,声音被收了很多,“爸,你快放我出去,小楷他出事了,我要去找他。”
陆邵天不为所动,若有所思地站在陆铭面前,两人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墙,陆铭的手都砸出了血,眼眶殷红,情急之下直接跪了下来,“爸,我求你,他有危险,你不能把我关在这,我真快要疯了,求求你了,我得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