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越不愿意承认,顶嘴道:“你不要乱说,我可不是那种会用身体取悦别人的人,你自己定力不好,把持不住,怎么还要怪到我身上?”
傅明笙深吸一口气,道:“你刚才怎么没这么能说呢?”
“那是我不想说。”行越努了努嘴,道,“而且我也是为了你的面子着想,我装的乖一点,你比较有面子。”
傅明笙气笑了,问:“我用你给我争面子吗?”
行越一下看像傅明笙,生气的问:“傅明笙,你从昨天开始就很奇怪,虽然你到现在也没有哄我,但我非常大度,已经原谅你了。”
行越匪夷的看着傅明笙,问:“可你现在怎么又生气了?你最近很喜欢吵架吗?”
傅明笙开着车,目光忽然顿了一下,几秒后,傅明笙问:“季礼说你送了他一件不要的衣服?”
“哦,是的,我买了之后又觉得不是很适合我的气质,怎么了,他跟你告状了吗?”行越认真道,“那可是我新买的,只比行璐的礼物便宜一点,你叫他不要误会。”
“没有,季礼很喜欢。”傅明笙随口回答完,又问,“我的呢?”
行越偏了偏头,意思是你的什么?
傅明笙看他一眼,问:“没有我的礼物吗?”
行越一愣,飞快地在脑子里搜索今天买的东西有什么是可以假装送给傅明笙的。
一套皮卡丘的限量睡衣,行越的尺码,淘汰。
一条阿迪达斯的黑色运动裤,行越的尺码,淘汰。
一本心理学概论,行越准备偷偷研究的,不能让傅明笙知道,淘汰。
一块栗子蛋糕,行越出门前已经咬了一口,淘汰。
行越想来想去,最后只剩下他给行璐买的生日礼物。
行越动了动嘴唇,有点心虚地说:“有的,一个双肩包。”
傅明笙问:“给我买的双肩包?”
“我看你没有大的背包,我想万一我们要去短途旅行,你还是需要一个的。”行越说,“我一个人的书包装不下。”
傅明笙看着行越手指打圈,又故意道:“我正好需要,什么颜色的?”
“它是一只很火的背包,样子很时尚,许多人都会买。”行越最后往车门靠了靠,然后不看傅明笙,小声说,“所以只剩粉红色。”
傅明笙就彻底被逗笑了,他把车靠着路边停下,问行越:“没买就没买,说什么谎?”
行越不愿意承认,只能硬着头皮说:“不是的。”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发现傅明笙没有继续开车的打算,行越只好老实道:“我今天有一点生气,不小心把你给忘了。”
行越又说:“不过我还剩下大半个蛋糕,可以分给你,你喜欢栗子味吗?”
傅明笙含笑,解开安全带,说:“下车。”
行越忙跟着傅明笙下了车,然后问:“做什么去?”
“给我买礼物。”
行越闻言,看了眼对面的商业街,之后立刻拿出手机,说:“你等一下。”
行越打开自己的银行账户,点击了查看余额,然后问傅明笙:“你觉得二百二十三块钱可以在这里买什么?”
行越收起手机,背着手说:“不过你不要以为我没有钱,我只是暂时失业了,以后还是会赚大钱的。”
行越在背后搅着手指说:“我过几天再去找一找工作。”
傅明笙也不管行越说的什么,绿灯一变,拉着行越就过了道,行越胆战心惊,快步跟在傅明笙身后,用很小的声音说:“那你千万不要挑超过二百二十三块六的东西呀!”
傅明笙说好,然后把行越推进了一家首饰店。
行越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入口处的橱窗内扫了一眼价钱,傅明笙微笑的看他,他就狠狠的掐傅明笙的手心。
行越掐了傅明笙三下,意思是不行不行不行。
不过傅明笙依旧没理会他,傅明笙走到最中间的橱窗,刚看一会儿,就发现身边的身影没有了。傅明笙一抬头,在另一个展柜上看到了行越。
傅明笙没去叫他,而是等着行越走了过来,他眼见行越的嘴角要撇到地上去,只好问:“什么东西?”
“没有什么。”行越说,“只是一对有一点好看的耳钉。”
傅明笙笑道:“有多好看?”
行越伸出两只手,在身前比了个跟身体一样宽的距离,然后说:“这么好看。”
傅明笙无奈,拿出自己的卡给了行越,可行越却摇摇头,说:“不要了,我没有耳洞。”
“那也先买着。”傅明笙跟行越确定了款式,然后去交了一对儿耳钉的钱。
行越手里攥着耳饰盒,也不要袋子,紧紧的跟在傅明笙身后,傅明笙一停下脚步,行越就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行越的脑门红了一点,他看看傅明笙,然后问:“你可以陪我去打耳洞吗?”
行越自己说完,又自己摇摇头,说:“不行,还是算了。”
傅明笙只好继续往前走,问:“又琢磨什么?”
“一件很严肃的事。”行越皱着眉头,说,“我觉得我不应该再花你的钱了,可是我看到喜欢的东西会忍不住想要买下来,也许是因为行言凯以前没有限制我的生活费,我现在还没有习惯节省。”
行越抬起头,拉了拉傅明笙的袖口,说:“我总是在付完款之后才想起,我现在已经不能这样花钱了。”
行越信誓旦旦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快点改正的。”
“你改正什么?”傅明笙看起来不太高兴,行越就诚恳地回答他,“改正乱花钱的习惯。”
行越又把耳钉举到傅明笙面前,说:“这个太贵了。”
傅明笙干脆站定,回头看着行越,问:“所以呢?”
“所以我一定要打耳洞,一辈子带着。”行越眉毛皱起,又缓缓舒展开来,说,“这样吧,以后我每花一次你的钱,会给你写一张欠条。”
行越说着立刻拿出手机,站在原地打起字来。
步行街上没有车辆,但人来人往,傅明笙只能一手把行越拉到了路边。
行越操作了一会儿,中间似乎反复删减了几次,最后满意地抬起头,说:“好了。”
傅明笙听见自己的手机叮的一声,点开一看,是行越发来的“借据”。
借款金额,一百元。
“我以前听袁奕恒说过,打耳洞是一百五十块钱一个,你借我一百块,我想现在就去打。”
傅明笙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至少行越还知道给自己留二十零花钱。
结果到了医院,打耳洞三百,挂号十二,行越的零花钱又更少了。
傅明笙眷恋的摸了下行越的耳垂,问:“想好了吗?耳钉放着也可以。”
“想好了。”行越说,“我要带。”
傅明笙站在行越旁边,看着医生给行越的耳垂消了毒,又看见行越紧紧攥起的拳头。
傅明笙对于在别人身上留下自己的记号并没有过大的欲望,但行越这么做的时候,傅明笙心里却升起一股控制欲。
实际上他是喜欢的,傅明笙喜欢行越全身上下都有他的记号。
“这种耳钉不行啊。”医生打开行越刚买的耳钉看了一眼,说,“这种得等你的耳洞长好了才能带,不能直接打进去。”
行越白白紧张了半天,他失望的看着面前的耳钉,只想立刻戴在耳朵上。
“楼下有家金店,你要是着急,去买个纯金的耳棍再来打吧。”医生友好地解释道,“你是第一次打耳洞,怕过敏,最好是用金的。”
傅明笙又看了一眼行越圆润的耳垂,然后叹一口气,对行越说:“走吧,不打了。”
行越跟着傅明笙的脚步离开医院,他把退掉的一百块还给傅明笙,然后闷闷不乐地说:“我觉得我也没有那么容易过敏,要不然我买一个便宜的耳钉,今天就去……”
“别打了。”傅明笙阻止行越,说。
行越愣了愣,问:“为什么?”
傅明笙无奈一笑,捏了下行越的耳朵,说:“我喜欢现在的手感。”
行越的耳朵尖儿红了红,本来傅明笙不管说出什么理由他也有本事可以反驳,可现在傅明笙这样说了,行越就只能紧紧的抿了下嘴唇。
“真的吗?很喜欢吗?”行越抬起手,学着傅明笙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行越的手指最后在自己的耳垂上停了一下,然后说:“那你不喜欢就算了,耳钉还是退了吧。”
“不退了,留着有用。”傅明笙又往前走了两步,心里暗暗庆幸保护好了行越的耳朵,他少有一心不能二用的时候,但这会儿却是行越提醒他,他才发现,迎面走来的几个学生正一边打量着自己一边窃窃私语。
傅明笙对于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但今天的情况却又明显不同,那些学生的眼睛里不是对于傅明笙外貌的欣赏,而是一种夹杂着怀疑的探寻。
行越不太高兴的拉着傅明笙走快了两步,他没有傅明笙那么会读人心,但也知道那几道目光不是善意的。
于是上了车,傅明笙就对行越说:“搜一下我的名字。”
行越立刻照做了,也是这一刻,行越才明白过来那些学生的目光意味着什么。
他快速滑动着页面,但始终避不开这篇几小时前才刚被发布出来的文章——
《你好,杀人医生,傅明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