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到今,大家都在讨论人性善恶的问题,有人认为人性是本善的,有人认为是本恶的。这在心理学界也有所争议,不同的学派看法可以完全不同。就从这次的事件来说,我个人认为,人性本身是恶的。一个孩子来到世界,不会说话,不能动弹,一切对于他都是未知的恐惧,即是恶意。”
“只有大人细心地照顾与充沛的爱,才能让孩子从恶中解脱出来,并在随后道德教育中,学会善意。很可惜,这次的几个孩子,都没有变成天使,而是成了恶魔。他们在观察别人受虐的过程中,被激发出人性中极恶的一面,放肆地发泄自己的攻击性,这类似于战争将士中杀红眼的状况。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邪恶的一面,这是人的天性。但看到别人痛苦时,我们能感同身受,所以能停下自己的行为,转而关爱他人,这是我们与他们的差别。”
说到这里,贺老师降低了音量:“接下来的话,没有科学依据,大家听听就算,不要说出去。”
大家都点了点头,于是贺老师说:“这次的受害人和嫌疑人都来自进城务工的家庭,他们虽有父母在身边,却得不到应有的照顾,是实际意义上的留守儿童。这样的孩子普遍存在心理问题,孤独、缺爱、无安全感…只要这种社会结构无法改变,这样的悲剧就还会上演,但要解决这样的结构,却不是我们和你们所能完成的,还要靠整个国家和社会。”
贺老师说的很对,这不是他们所能解决的问题,而是一项严峻的社会考验。而就像他说的,何亚男与何亚鹏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自责,他们不仅否认自己有错,还记恨着将他们供出的同伙。
可笑的是,何亚男的父母来警局时,还执着地推着他们的馄饨车。何父向他们求情时说:“我闺女就是控制不好情绪,她的本意是好的,倪凯是个坏孩子,她就是太嫉恶如仇了。”
而何母则将这件事怪罪在了动画片的身上:“她从小喜欢看喜羊羊与灰太狼,从动画里学会了拿锅子砸人,她以为这样砸不死人的!”
三观太不同,他们无法与这样的家长交流,一切都将交给法律。只是何亚男姐弟都未满十四周岁,无需担负刑事责任。他们将被送去工读学校念书,再经过一系列的心里辅导与社会改造,纠正他们的错误行为…但这很可能是无用功,就像贺老师说的那样,这是一种人格上的癌症。
一个孩子死了,几个孩子被送去改造,但这种改造很可能是无效,反而只会加强他们对社会的厌恶。但法律就是这样,他们便必须按实履行。
“何亚男从来没看过阿加莎的《东方快车谋杀案》,竟然能想到群体谋杀,共同作证,真是十分了不起。”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俞任杰对程斌说。
程斌点了点头:“等她这样的人物从少管所里出来,还不知道还会变成怎样。”
“哎呀,她不会记恨我们,回来报仇吧。”俞任杰戳着硬邦邦的牛肉丸子说。
“你怕什么,还有我呢。”程斌将自己的鸡腿换给了他:“希望我国的法律尽早变得完善,特别是涉及少年儿童犯罪这块,我们管得太松了。”
死去的倪凯是个众所周知的坏孩子,但他的调皮捣蛋或许只是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他用尽解数,折磨着同学与老师,仿佛在对他们说:“求求你们看看我,多看一眼也好。”
而何亚男与何亚鹏则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来到世上,所见的即是一片黑暗。
刑侦二队真切地希望,这样的悲剧再也不要发生。
第104章 尾声
任霞和老俞从外国回来的时候,
发现小俞同志瘦了,
面黄肌瘦的,
至少掉了五斤肉。任霞心疼极了,
赶紧烧了鸡汤给儿子补补,
但俞任杰一直捂着胸口说吃不下。
“怎么了这是,
心情不好啊?”任霞端着金黄色的鸡汤问儿子。
俞任杰摇起了头,
只是说:“我没事。”
“还说没事呢,肯定有事,快和妈妈说说。”
“唉,真的没事。”
这下连老俞都觉得儿子有事了:“和爸爸妈妈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快讲出来,有任何事情,
有你爸给你撑腰!”
上一次老俞同志表现得这么有男子气概,
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平日里他总是被任霞揪着耳朵,
骂东骂西的。
俞任杰低着头,
偷偷掀了掀眼皮:“是这样的,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任霞和老俞都松了口气:“哎呀,
这是好事情啊!你早该谈恋爱了。”
“但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俞任杰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