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落总觉今日长乐待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些久,可她眯眼看去,长乐分明灿笑如花,一脸乖顺的对着陈太妃撒娇。
见她视线扫过去,张怀之微微点点头,眼神清明。
那没跟着使团一道离开的北荒译官哈力此时离他不过一臂距离,见她看过去,趁机抛了个媚眼,她心头一突,扫向他身后,却没找到想找的人。
陈太妃终是没拗过长乐,许她一同回去,唐可儿想效仿,陈太妃一个冷眼扫去,立马偃旗息鼓。
陈太妃并未依言回清心阁休息,只找了一处隐蔽亭子停下。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碧落见她神色严肃,一时有些纠结。
旁边皇帝冷笑一声,“说吧,不必顾虑朕!”
顿了顿,语带轻蔑道,“怎么,这等丢颜之事,弟妹难以启口?”
沈碧落无语,懒得看他一眼。
她跪地道,“求母妃保全张家乐瑶清白!”
陈太妃双眼微眯,神色有些不耐,“说吧!”
沈碧落低声交代,“张乐瑶现身在墨阁,那闵家公子现在想必也在!”
“他们不知为何,错入儿媳与王爷的寝室,如今,那闵夫人正满府的寻儿子,儿媳担心......”
长乐一声抽气,十分担心道,“求母妃救瑶儿!”
“母妃也知道,那闵家的儿子就是个......”
长乐话还未说完,就被皇帝喝止,“够了!”
“张家的事你少管!”丝毫不顾及到一旁张怀之的脸面。
“皇兄!”长乐拂开张怀之的阻拦,一张俏脸气红,“皇兄莫非忘了我也是张家媳,瑶儿是我的小姑,你叫我如何不管?”
兄妹俩争论不休,陈太妃侧身与身边丫头耳语两句,待丫头领命离开,这才皱眉看向皇帝,脸色难看,“皇帝,注意身份!”
皇帝面色一僵,拂袖坐到一旁。
陈太妃这才面色柔和的安慰张怀之,“驸马勿要担忧,我已派人去告知喜云,她会处理妥当的!”
张怀之躬身行礼,“多谢母妃!”脸上无担忧之色。
陈太妃揉了揉额角,似是真有些累了。
沈碧落跪行两步,道,“母妃不如先回去休息片刻,待事情结束,儿媳再去跟您详说!”
陈太妃似这才发现她还跪着,摆手道,“你先起来吧!”
半响又道,“你就莫要插手了,与我一同回去等消息吧!”
沈碧落虽心中焦急,但也明白自己做不了什么,遂应了是,上前扶起陈太妃。
经过长乐身旁,陈太妃稍停,“驸马就莫要跟着了,你去将老太君和镇国公请到我那儿去吧!”
张怀之点头应是。
长乐拉着他袖摆未松,陈太妃瞪了她一眼,“你也跟我回去等消息!”
又转头朝皇帝道,“不早了,皇帝还是早些回宫为好!”
皇帝看她眼带警告,有些不甘不愿道,“是不早了!”
“姨母今日也累了,早些歇息!”说完气冲冲离去。
待转了一个弯,又匆匆停住,咬牙切齿道,“去墨阁!”
言申有些为难,“可太妃娘娘她......”
皇帝气势汹汹,“只要你不说,她就不会知道!”
他见言申犹在原地惆怅,挣扎片刻,妥协道,“朕不插手,朕就看看!”
他嘟囔道,“他张家人自诩精明,却也有这般蠢钝如猪的,朕不去瞧瞧怎行!”
见他兴奋激动,步伐急匆,言申摇头叹气,弓腰追了上去。
······
回到清心阁枯坐片刻,外头便传来镇国公母子的求见。
沈碧落伺候着陈太妃喝了参茶,才将外祖母、舅父迎了进来。
陈太妃已不在原位,侍女只将张家老太君一人引进内室,张思安不肯就坐,毕恭毕敬的站着,神色肃严拘谨。
他站着,张怀之也不好就坐,长乐站陪着,剩沈碧落一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瑶儿到底出了何事?”他一脸青黑,问张怀之。
张怀之刚要回,沈碧落抢先一步,“舅父!”
张思远回头看她,脸色稍霁。
沈碧落硬着头皮道,“表妹之事,我们也不甚清楚,舅父不如等外祖母出来再问!”
张思远略带质疑的看了张怀之一眼,后者低眉顺目,长乐眼神回避。
他一向灰黑的脸上显出些忧虑,重重坐在一旁太师椅上,仍是端正姿态。
许久,张老太君都未从内室出来,反是一个眼生的嬷嬷哄着一个高髻花衣男子进来。
那男子见厅内众人,有些怕生,如星双眸涌上一抹泪光,紧拉那嬷嬷衣裳,小声抽泣道,“娘亲在哪里,我要娘亲!”
长乐皱眉道,“王嬷嬷,你怎么什么人都敢带回来!”
那嬷嬷僵笑道,“公主息怒!”
“这是闵家的大公子,孙嬷嬷让我带回来的!”
长乐双眼冒火,“这就是闵家那个傻子!”
那花衣男子见她凶相毕露,吓得当场坐地嚎哭起来。
长乐看他哭的鼻涕眼泪一把,嫌弃的往张怀之身后躲了躲。
沈碧落也是嘴角颤颤,张乐瑶与他?
她怕不是也痴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