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还在激动于3G网络的时候。
各类通讯和地基迅速发展的阶段,西城的冬天依旧跟股清流似的,冷的千篇一律毫无惊喜。
什么国外科学家警告人类全球变暖啥的话,仿佛跟西城一点关系都没有,十二月初始开始,暴雪一场接着一场,气温一天冷过一天。
而打雪仗这个传统娱乐项目虽然在成人年龄段早已不流行,但在高中生群体,还是相当受欢迎的。
哪怕是在全国重点的西城一中也没什么不同。
“陆则!过去北楼的时候把奶茶带给粽粽!”
被叫陆则的男生看着面前大冬天身着短裙的女生,皱着眉接过温热的奶茶,“你就不冷吗文诗诗?”
“呵!有什么好冷的!”文诗诗打了个哆嗦,“心静自然热!你懂个屁,抓紧趁热把奶茶给粽粽送去!”
陆则撇撇嘴,“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给他订的圣诞礼物到了,我得抓紧去市里专柜抢,争分夺秒呢!”文诗诗说着转身就要走,“不跟你耗了,送到他手上啊!我走了!”
“欸!”陆则喊住她,把身上羽绒服脱下来递过去,“穿着吧,别冻死在路上。”
西城一中分南楼与北楼,南楼是高一科技班和高叁部,北楼是高一普通班和高二部。
穿过两楼之间相隔的足球场,陆则远远的就看见坐在草地旁的宗忱。
“喏,诗诗给你的奶茶。”
宗忱扫了一眼,双手都没从口袋里拿出来,随意抬了个下巴,“你喝了吧,我不喝这玩意儿。”
陆则在他身边坐下,吸管插上,喝了两口,突然想到什么,“欸对了,我听我们老班说,你们班主任请了产假一周都不在学校?”
“嗯。”宗忱应的冷淡,抬脚把滚在身边的足球踢给远处的人。
“操!”陆则倒是很激动,“那不是很爽!我们老班天天晚自习跟他妈门神似的呆在班里,烦死了!”
“说的好像耽误你逃课似的。”宗忱凉水浇的快。
陆则正要跟他互呛,就听上课铃响,一边起身一边随口问他,“最后一节什么课啊?”
“地理。”宗忱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哇靠!那个大美女的课!”陆则颇显可惜的撇了撇嘴,“我是真羡慕你哥们儿。”
“我看你不是羡慕我地理老师吧。”
这话暗示性太强,陆则被噎了半晌,等第二遍铃声响起也没说出话,只能忙不迭的跑回南楼。
“又是菲菲的课。”
宗忱拿出地理书反应了半天,才缓过来同桌杨艺口里的菲菲是全名叫骆菲的地理老师。
“啧。”杨艺开始了他第10086遍的感慨,“就冲着菲菲这张脸,能增加我百分之两百学地理的热情。”
宗忱把误夹在自己书里,杨艺二十叁分的地理试卷扔他面前,依旧没能堵上他的嘴。
“只可惜听说菲菲下个月就要去东城了,要不然我还想为她选文科呢。”
宗忱眼见着骆菲走上讲台,幽幽地说,“地理学只有理科才能报。”
杨艺一副世界观崩塌的表情看着宗忱,在收到后者肯定的点头后,下了结论,“那没什么能阻碍我和菲菲之间的爱情了。”
有没有能阻碍杨艺爱情的宗忱不知道,但宗忱知道,这什么东八区的飞机降落在西四区什么鬼的地理题,他是一天也学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撑到下课,饿的饥肠辘辘,正准备争分夺秒地去食堂吃晚饭时,听见骆菲说,“你们新的班主任好像今晚晚自习就会过来。”
听见“新的”这俩字让宗忱短暂蹙了下眉。
西城一中的科技班一般只有两种人能进,有才的或者有财的,也正因此,科技班的老师一般也比较机灵,做事比较灵活,而宗忱因为些乱七八糟的原因错过开学转班的机会,不过他目前的十七班,原先的班主任也是宗家打点过的老师,所以他这小半个学期也算过的顺心。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宗忱现在只想担心食堂的烤肉饭会不会因为骆菲这几句废话拖堂而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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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陆则正缩在食堂后门抽烟时,零星的雪粒开始飘飘洋洋的洒下。
“你外套呢?”宗忱看着陆则哆哆嗦嗦的叼着烟,一副二愣子的样子。
“给文诗诗了。”陆则把烟扔在地上踩灭,“那傻逼这天就穿个裙子。”
宗忱看着单薄衬衣的陆则,把一句’你也够傻逼的’憋住,上前揽了他两把,“拉倒吧,回去吧,你看你这个熊样。”
所以习惯踩点跟任课老师一起进教室的宗忱,第一次提前来到座位,百无聊赖的拿出来数学卷子走马观花看着。
“美女!走错教室了!”
杨艺突然地发声,让宗忱一激灵,但也没怎么在意,估计着又是哪个班的课代表来发作业的吧。
于是等班里如多米诺骨牌似的窃窃私语时,宗忱才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讲台,就见一个长发女生穿着单薄的毛衣背对着教室,拿着一截粉笔在黑板上写着什么。
大概是女生露出的那截手腕太白皙,又或者女生垂在后背的长发太柔顺,亦或是女生纤细的背影太娆人,总之宗忱难得的保持着抬头等着这人转过身。
“嗯...大家好,我叫陈卿。”陈卿笑了下抬手指了指自己漂亮的黑板字。
剩下的话就是老一套的,因为原来的班主任短时间回不来,所以她来做代班班主任,直到宗忱他们这一届高一结束。
“听说是师范大学的研究生。”前座的孙沐转过身,凑到杨艺和宗忱之间,以一种地下党接头的神情说,“面试和笔试双料第一进的咱们学校。”孙沐竖了竖大拇指,用行动再次阐述了他前两句话想表达的意思,“所以才能直接当咱们班主任,牛批!”
宗忱又看了两眼讲台上笑容淡淡的陈卿,低下头重新投入数学试卷的怀抱。
管她是不是研究生的,管她是不是学校历史上最年轻的班主任,反正她教的科目是政治,就注定自己和她的相遇,只会出现在课上沉沉的睡眠里。
和陈卿初遇的那秒,宗忱并没有一见钟情的梦幻感出现,以为他和陈卿只会是两条各行各路的平行线。
所以也没意识到自己看着冷到攥着手的陈卿,想要把外套脱给她的冲动。更没意识到和校花文诗诗一起长大的自己,第一次发现陈卿这种冷淡的长相更让自己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