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尼奥急忙去开门,竟是威尔斯早早回来了,还弄得满身枯草和泥巴,尼奥:“你怎么了,弄得这么脏?”
“去晚了,獾把母鸭子和蛋都吃了。”威尔斯丢掉手中的木棍,脱下外套抖了抖,一边说道:“我有点生气,把那只獾打死了。”
尼奥接过外套,威尔斯进了门,尼奥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个一摇一摆的小家伙,“你确定都吃完了,这不还剩了一个吗?”
“嗯?”
小鸭子全身绒毛,走路不稳,但还是努力跟上威尔斯的步伐,围着他转来转去。“这可能是滚出窝的一枚蛋,我打死獾的时候自己孵化了。”
“那它可能把你当成妈妈了吧。”尼奥蹲下来,用手指逗小鸭子,“怎么办,要丢出去吗?”
“啧,真麻烦。”
威尔斯嘴上这么说,手上却一刻没闲着,几分钟就用抱枕做了个窝出来,把窝放在壁炉边,给壁炉点上火,又去冰箱里翻找,难掩兴奋地问尼奥:“你说野鸭能喝牛奶吗?”
“……鸭子不是哺乳动物。”
“对哦。”
到了半夜,威尔斯还在沙发上跟鸭子玩。尼奥房中寂寞,来到沙发背后,故意很瑟琴地舔威尔斯耳垂,问他:“小鸭子需要宠爱,大鸭子就不需要了么?”
小鸭子趴在威尔斯裤裆上,此时慌张地发现自己升高了。
“那……大鸭子今天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上面吧,在下面可是疼得够呛,我得歇几天。”
“跟你说了做受也是要天赋的吧,你不擅长这种事。”
“……你今天想上我就直说,你明明知道我没有不擅长的事。”
接下来几周,威尔斯快乐地当起了鸭妈妈,小鸭子的绒毛褪去,逐渐长出一身羽毛。威尔斯预料的没错,小鸭子长出了泛着金属光泽的黑羽,头部和脖颈是绚丽的蓝色,比它原本的妈妈还要漂亮。小家伙长出羽毛后,威尔斯就着手教它飞行。
尼奥在做饭的时候,常常看见威尔斯张着双臂在前头跑,小鸭子有样学样在后面跟。但灵长类始终教的都是错误示范,小鸭子飞不起来,威尔斯跑累了,变得很气馁,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数落道:“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笨的儿子……”
尼奥忍不住大笑,那边威尔斯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不厌其烦地继续教儿子飞翔。
终于有一天,尼奥跑出门去,和威尔斯站在一起,看着野鸭越飞越高,超越了森林最高的树,身影渐渐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高空。
“你看,野鸭的本能是飞翔,它终究学会了。”
说着这话的威尔斯低下头,突然转身紧紧抱住了尼奥。尼奥轻拍着他的背,想到野鸭的本能是飞翔,而人类的本能是寻求理解,终于有一天,他们都做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威尔斯正坐在摇摇椅上晒太阳,湖面掠过两只野鸭,直奔湖边的木屋。这两只野鸭降落到阳台上,其中一只巴巴跑到威尔斯面前蹭他的腿。
“咦,另一只是母的。”尼奥鉴定道:“这小子交到女朋友了!”
“嘎!”成年的野鸭抖动胸脯,带着衣锦还乡的傲气。
“呦!这是带对象回家见家长了吗,真厉害,你爸爸这辈子都没交过女朋友。”威尔斯欣喜地抱起野鸭。尼奥就不爽了:“干嘛捧一踩一啊?”
野鸭带着眷属,在湖泊和木屋前的草地玩耍,到傍晚就飞去别处。尼奥觉得母鸭的族群应该在另一处湖泊,那里也是这只孤儿野鸭的归宿。
时间很快来到深秋,野鸭飞回来的次数变少了,最近几次,总是很焦急地用嘴去拽威尔斯的裤子。威尔斯挣脱,野鸭便会冲他嘎嘎大叫,惹得威尔斯心烦。
“现在是秋天了……”尼奥推测说:“野鸭会迁徙去温暖的南方,它可能是想让你一起走吧。瑞典的冬天太冷了,它怕你会冻死在这里。”
威尔斯听了他的话,怔愣了好久,然后蹲下去,像抱起刚出生的小鸭子一样抱起成年野鸭。
“呵呵,会为我的死难过的,这世上也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了。”
“怎么办,要暂时离家,等它南飞后再回来吗?”
“不,我打算从这座房子里搬走,这样漫无目的的生活过了一年多,已经足够了。”
“你有新的计划?”
“你之前不是说让我找份工作养家吗?但是当了三年director,我已经适应不了正常的工作了。我唯一适合的工作就是怀着对游戏参加者的恶意,设计残忍的死亡游戏。那种掌握别人生死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但是,普通人永远只有恐惧,没人懂得享受游戏本身的刺激。我想,如果聚集到一批非常了解死亡游戏的人,看他们斗智斗勇,自相残杀,一定能上演一出迄今为止最精彩的死亡游戏。而且我们需要钱,有钱又了解死亡游戏的人,我刚好知道那么一些。”
安布雷拉被杀时那些屏幕背后的股东,当他们逃到监控室时看到的入侵痕迹,一切都指向了一个更危险、也更迷人的存在。
尼奥嘴角上扬:“巧了,我也是那么想的。”
他们四目相对,深秋凉风习习,万里无云,一派祥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