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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环炮似的话语闹得萧予戈略微头疼,南楚杉上前一把拎起她的胳膊,“都几十岁的人了,就别指望有个英俊男子给你递手帕。”
    老妇人轻啐一口,“谁等着这东西了?”萧予戈掏出手帕递上前,老妇人飞快瞧他一眼,抽走帕子擦脸,年轻妇人打量萧予戈一会儿,“是新上任的县太爷大人么?”
    “是本官。”
    “民妇有冤,还请大人做主。”说着就要跪下,南楚杉伸手阻拦,“有什么话到县衙再说。”她抬眼冷冷扫了一圈悄悄围观的群众,“就算是天大的事,萧大人也会为你解决。”
    萧予戈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抵达公堂后,萧予戈与南楚杉各自就坐,例行进行问话。
    “所以,你想状告你婆婆杀害你尚出世不久的女儿?”萧予戈认真地与她确认。
    “是。”
    南楚杉道:“你应当知晓,依照本国律法,谋害幼子可以杀人罪论处。”
    “我的孩儿不是男子,难道就该死吗?”妇人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的婆婆,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赵李氏,你可认罪?”
    “那孩子本就活不长久,民妇只是希望她不要太过痛苦地离开,民妇不认罪。”
    “你胡说!”赵曾氏的声音不住发颤,“大夫为我诊脉时说胎动正常,是个健康的孩儿,分明是你下手毒死了她!”
    赵李氏跪下磕头,“若大人不信,可传唤白药堂的魏大夫,自有孕到生产都是由他全程看守。”
    “传。”
    魏大夫风尘仆仆赶来,一语未言倒是先磕了两个响头,“大人明鉴,阮府的事与老头儿并无关系。”
    阮府?
    萧予戈与南楚杉对望一眼,问道:“你也为阮老板诊治过?”
    “大人难道不是为此事才传老头儿前来吗?”
    “且抬头看看你身边的人,你就明白事情的缘由。”魏大夫转头,看清两位与自己几乎齐肩的熟人后轻轻松了口气,“不知大人想问何事?只要是老头儿知道的,定然全部告知。”
    “赵曾氏的胎儿可是由你接生?”
    “是。”
    “当时情况如何?”
    “不瞒大人,老头儿手上捧过的孩子没有千个也有百个,倒是头一回听到这么洪亮的哭声。”
    “依着你的说法,那孩子能活下来?”
    “不仅能活,还能活得很好。”
    赵李氏喊道:“但第三日她就没了气息。”
    “我的诊断不会有误。”
    “那丫头死的时候身有乌紫,你又作何解释?”她面上浮现一丝疑似得意的笑容,“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医术出现差错吗?”
    萧予戈道:“你的儿媳妇方才说你在得知死讯后惊恐过度昏厥,又如何知晓孩子的死状?”
    “自然是府里的人禀告的。”
    “孩子是我亲手掩埋的,并无他人知晓。”
    南楚杉问:“你又从何得知是你婆婆下的毒手?”
    “她在得知我生下的是女儿后就不再给予我好脸色,还隔三差五地嘲讽我们娘俩都是赔钱货。家里最恨我女儿的人只有她,凶手不是她又会是谁?”
    赵李氏道:“你和你的女儿本来就是赔钱货,成亲这么久就只生出个没用的女儿来,还不同意我儿纳妾,我岂能让赵家香火断送在你的手里。”
    “只要你的女儿死了,你就会备受打击,逐渐被我儿厌弃,他就能另娶新妇为我生个孙儿。”她近乎癫狂地大笑起来。
    啪。
    南楚杉手中的毛笔断成两截,她索性直接将毛笔拍到桌上,甩出的墨点子晕染案卷,寒声道:“你的行为当以故意杀人罪论处。”她抱拳看着萧予戈,“请大人下令,立刻将赵李氏收押!”
    萧予戈问道:“赵李氏,你可知罪?”
    “我不认。我这是在替天行道,赔钱货就不该留在这世上。”
    “来人,将赵李氏打入天牢,秋后处斩。”
    衙役上前架她离开,她嘴里依旧念念有词。赵曾氏一连磕了几个响头,叩谢萧予戈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萧予戈叮嘱几句,派人送她离开,又叫住将要跟随的魏大夫,“赵家的事解决了,可阮家的还没。”
    “大人此话怎讲?”
    萧予戈问道:“根据本官手中的资料,赵李氏曾因头疼难忍找你讨过安神药,是与不是?”
    “是。但老头儿所用的药材皆是些平常之物,市面上随处可见。”
    “你开的安神药所用的的确都是平日里常见且无害之物,但无害的紫絮草遇上手帕里同样无害的狼荆花就会变成强力的致幻剂。你正是用这样的手法潜移默化地使阮老爷和赵李氏陷入狂乱。本官可有说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萧予戈取出手帕,指着上头的纹样,“倘若本官没有弄错,这绣线是在狼荆花汁里浸过的。狼荆花的香味虽淡,气味却很特殊,在一干香料中别具一格。真是好绝的计啊。”
    魏大夫眼神微动,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春冬是你先前心心念念的外孙女罢?”南楚杉绕到他身边,“她出了何事?”
    “她被阮鹏涛奸/污,生下的孩子被李秀珍毒死。”魏大夫眸光黯淡,宛若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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