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那妮子了,挺聪明一孩子,”张振海感叹,“就是她爸妈关系不好,那娃受了不少委屈。”
严衍垂头,沉默不语,过一会儿,他转了话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您研究了这么多年的心理学,又开了犯罪心理课程,咋样,今年能为咱们局里培养几个人才?犯罪心理研究室刚成立,老赵琢磨着招不到人。”
张振海哈哈大笑,拊掌说:“万事开头难,犯罪心理研究在咱们国内还处于发展阶段,应用不够深,钻研的也不多。你们市局开犯罪心理研究室,让我去做过指导和培训呢。”
严衍笑着附和他:“教授是大拿,老赵请你指导,应该的。”
张振海长叹:“话说回来,我教了这么多年,见过最有天赋的,反而不是我自己的学生。”
“哦?”严衍来了兴趣:“这话怎么说?”
“上次读书会我看到你了。”张振海指着他摇晃手指,神秘兮兮地说:“你一直盯着我旁边那小子,对吧。”
严衍微怔,笑了,没否认:“这和咱们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
“那小子一来啊,所有人都盯着他,漂亮的,无论男女,大家都喜欢。”张振海洞察人心,他以为严衍也是冲着颜溯长得好看,才一直盯着别人。
严衍没解释原因,态度模糊地应了声是。
“就他,要是来上犯罪心理课,保管考试满分。”张振海停住脚步,侧身面对严衍。
两人在树荫下站定,微风习习。
张振海思索片刻,建议道:“你们要是缺人,可以去问问他,他叫颜溯。”
第5章 非合作绑架(5)
窗外夜幕四合,室内灯火透亮。
市局大办公室,严衍单手插兜,立在线索板前,陷入沉思。
耗子的照片旁边画了一个圈,那是给帮凶留下的位置,至于那个叫颜溯的……严衍抬头望向用红色彩笔写下的“颜溯”二字,心头怪异感愈发浓烈。
无故出现在抓捕现场,前任刑警支队长段景升出面保释,赵局亲自叮嘱不准审讯,而张振海教授推荐了他。
桩桩件件,结合来看,这个颜溯似乎来头不小。
“老大!”沈佳打断了他的思考,她急匆匆走入办公室,说:“一中后门的监控全调过来了!”
严衍站起身:“走,去看看。”
技侦办公室,张科一帧帧地播放着监控录像,严衍盯着变幻的车流,试图从中摸索出蛛丝马迹。
“晚上七点半到凌晨两点,从这个方向拐出来的车子。”严衍指了指屏幕:“面向红绿灯行驶通往环城路,车流量大,遍布监控,嫌疑人不可能走这儿,而背朝红绿灯通向一条老路,监控分布少,所以查从丁字路口向左转弯的车辆。”
张科十根指头在键盘上飞动,迅速截取了该段时间录像,简单锐化处理提取左转弯车牌号,一共有三辆。
“查这三辆车牌号主人。”严衍弯身,一只手搭住办公桌边沿。
张科额头冒出细汗,登入公安内网查询。
“老大,”张科激动道,“你看!这辆黑色桑塔纳,车牌号主人叫秦朝阳,但他登记的却是一辆奇瑞,这桑塔纳……”
“套|牌车。”严衍嗓音沉稳:“这个秦朝阳,现在在哪儿?”
“秦朝阳,男,三十二岁,未婚,目前不在本市,现在外地打工,已通过电话联系他本人,据说年前就离开了宁北,家中无父无母,有两套房产。”何为捏着手机,咽口唾沫。
“丢过家里钥匙没?”严衍追问。
何为愣了下,迅速点头:“过年前后,丢了一次,他又重新配了把。”
“丢的哪套?”
“他爸妈以前住的那套,是原机床厂职工宿舍,老房子了。”
严衍咬牙,抬臂一挥,下令道:“带上东西,出发!”
深夜的马路上,警车风驰电掣冲向西南区机床厂职工宿舍。
一路上,严衍身旁的郑霖显得非常不安,把手里的5.4式握紧又松开,严衍眼角视线扫过他,回身拍了拍郑霖肩膀。
“老严我总觉得,”郑霖捏紧5.4式,惴惴道,“既然对方是警察队伍内部的人,他会不会很清楚我们的探案模式,要查出那辆套|牌车,追到秦朝阳身上,并不难。”
严衍和他想法差不多,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但这沉默也只持续了短暂的片刻,严衍戏谑一笑:“想这么多没用,去看了才知道,况且……”
“嗯?”
严衍忽然想到了颜溯。
——“假如你们需要,去问问他。”张振海认真地建议道。
“咱们还有外援。”严衍随口胡诌。
郑霖好奇:“什么外援?”
浅褐色皮肤,像朵妖冶的罂粟花,还有眼睛,异常清澈明亮。严衍张了张嘴,抬头望向车前窗,路灯透过车窗覆上他刚毅的面庞,严衍耸肩,哂笑:“东南亚外援。”
十分钟后,机床厂职工宿舍二楼206室外。
沈佳双手持破门锤,门左右各站着郑霖和严衍,何为与刘彬紧随其后。
沈佳扭头望向严衍,严衍点了下脑袋,沈佳抡圆胳膊,充分展示了人民女警察的爆破性力量,一锤子锤烂门锁,木门应声洞开,阴风倒灌,屋内酸臭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