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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魏烁这么一闹,魏贻也睡不着了,她套上睡袍,走到窗户旁拉开窗帘,阳光混着鸟鸣顷刻间泄满了她的房间。太阳暖烘烘地照在身上,她又开始昏昏欲睡了。飘窗上垫着软垫,她顺势就歪了上去,刚合上眼,窗外霍然响起汽车的鸣笛声。
    魏贻掀起一只眼皮去看,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进魏家的院子。驾驶座上下来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可能是因为要参加家宴,他今天穿得很休闲,白色高领毛衣外搭黑呢大衣,并没有如往常一般西装革履,可是好看的男人就算穿上麻袋都是好看的,更何况他今天穿得也不是麻袋。秦焕从绕过车头,打开另一边的门,很绅士地接过里面递出的酒红色外套,搭住那只从车里伸出的纤白素手,把温瑷从里面扶出来。
    魏贻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今天魏贻的房间似乎格外热闹,她才睡过去没多久,门又被敲响,与上一次不同,这次是很有秩序的声音,不过她依旧不想理会。
    门外的人也只是应付式地敲几下就扭开了门,那几声礼貌的敲门声似乎只是在通知她他要进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魏贻背后,她瞬间被腾空抱起:“日上叁竿了,还不起床?”
    魏贻头埋进秦焕怀里,还是没睁眼:“我在倒时差。”
    秦焕的唇压在她耳边喷洒热气:“那你睡,我帮你换衣服。”
    魏贻眼睛挑开一条缝:“你敢换我就喊到让全屋的人都来参观。”
    秦焕把魏贻放到床上,已经利落地上了手:“好啊,反正被看光的人又不是我。”
    魏贻到底是没有喊,眼睛张一会儿合一会儿,歪着脑袋任由秦焕摆布自己的身体。秦焕倒是没有做多余的事,说换衣服就真的在换衣服,整个过程目不斜视,游刃恢恢。魏贻不禁恶意地想:说不定他前世就是一个专门帮人换衣服的小太监,所以才能把衣服换得那么熟练。
    魏贻睁开眼盯着秦焕:“你今天是要来魏家吃白饭吗?”
    秦焕认真地帮她理着衣服上的皱褶:“女婿上门怎么能叫吃白饭?”
    换好了衣服,秦焕似乎意犹未尽:“要我帮你洗漱吗?”
    魏贻敛住脸:“不用。”说完就手脚并用地爬下床,快步走进卫生间。秦焕跟了上去,搭在门边静静看着她漱口、洗脸。
    魏贻洗完脸,闭着眼睛去摸架子上的毛巾,摸了半天没摸到,柔软的棉绒突然覆住她的脸,吸干了她脸上的水珠。
    魏贻按住毛巾,别过脸自己擦:“谢谢。”
    秦焕安静地注视着她,半晌后突然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很黏我。”
    她确实黏过秦焕一段时间,在她读幼儿园的时候。大人们总逗她说秦焕是她的小丈夫,她不知道小丈夫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样叫秦焕时,他总是冷着的脸瞬间就红得可以滴血,呈现出她从未见过的有趣神情。她那时候总是追着秦焕,闹着秦焕,而秦焕对她的态度是一以贯之的不理不睬,两个人相处模式就像动画片里的没头脑和不高兴。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秦焕升小学,她比秦焕小一个班,终于不能再黏着秦焕。没有了秦焕,魏贻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她的同桌身上,到了魏贻升小学的时候,她已经和那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后来,秦焕莫名其妙地把那个小男孩打伤,小男孩转学。再后来,她每交一个朋友,他们都会被秦焕起冲突。再大一点,秦焕就不使这种幼稚的手段了,他的方法更加隐蔽,不知不觉就在她身边造出一个真空地带,除了秦焕和她的家人们,再没有人可以进入。渐渐地,她也就明白了,不再白费力气去交朋友。
    她曾经问过秦焕为什么,秦焕摸着她的脸,语气温柔中带着蛊惑:“你的病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复杂的人际关系对你的病情不利。”
    真是个好理由。
    魏贻直到擦干了脸才抬起头,从毛巾后露出一张冷淡的眼睛看着镜子里的秦焕:“是吗?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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