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需要收拾一下行李吗?”于牧的工作似乎在程钰想东想西的时候告了一段落。
“哟,肯跟我说话了?”程钰还是没忍住调笑了一句。
“我从来没有不肯跟您说话。不在不必要的时候打扰客户,让他们享受更大的自由也是我们安保从业人员的职业素养之一。您如果有聊天的需求,可以随时跟我说,我会尽我所能,在保障安全的情况下满足您的要求。”
“呃……”程钰毫无防备地接下了这一击。这人说话也太直白了吧!他暗想,不想跟我说话就算了,搞得我像是在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似的。
“我先去收拾行李了。”扔下这句话,程钰转身想走。这次倒是他主动想要结束对话。
“这次行程的安保等级为D,您可以自由选择您想要携带的物品,但依照规定,我需要对所有物品进行检查,杜绝在我们到来前已经有人在您的物品中动手脚的可能。”于牧依旧一本正经。
“……”程钰停住了脚步,深深吸了口气。好吧好吧,看在报酬的份上,忍了。再说如果行程和“买卖”都顺利,自己应该只用在豪华酒店住个一晚两晚的,也不用带什么东西。
“只要行程顺利啊……”程钰无意识地嘟囔着,把一件衬衫随意地丢进了行李箱。
……
在忍过了于牧里里外外连内裤都不放过的仔细检查之后——天呐他甚至还激活了兽化状态嗅了那条内裤!——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两人便离开了小小的单元房,准备前往国际机场。
于牧是开车来的,自己的行李就放在后备箱里,此时和刚放进去的程钰的行李箱肩并着肩。
“这家破安保公司和四圣财团是根本就没考虑过我拒绝这单“买卖”的情况吧。”程钰忿忿地想着。
“之前你说帮我拒掉这单生意,根本就是欲擒故纵吧?无论怎样我都会被带过去见他,不是吗?”程钰靠在车后座上,左思右想觉得不对。
于牧专注地开着车,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首先,请容我再次说明。我们公司不会接受任何有违被保护人意愿的护送任务,这和绑架无异,我们不会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做任何有违法律的事。其次,您是自己选择接受订金,接受这次行程的,我全程没有做任何强迫您的事,没有说任何诱导您的话,可以认定您是自主选择了这次行程。”
程钰再一次被噎到说不出话来。
还不是那件首饰太耀眼了!这就是诱导!想着已经被自己妥帖地安置在家中保险柜里的尤物,无论到底是不是诱导,自己也只得接受了。
到达机场时已是下午两点。在走VIP通道办理完所有登记手续后,两人就在为贵宾单辟出的等候室等待登机。
哪知这一等,就是八个小时。
最后,当机场广播中的“请您耐心等待”变成了“因机械故障,本次航班已取消”时,程钰倒显得有些解脱了。他在这里坐得腿都麻了!于牧还根本就不理他!
于牧则皱了皱眉头,询问了等候室和前台的两名工作人员飞机的具体情况,得到的却只有一连串的道歉。他们也不清楚飞机的具体情况,但已经联系好了第二天早上六点的另一班飞机临时加飞。今晚航空公司已经安排好旅客到附近的酒店休息,明早会有大巴车来接。
“这很符合航空公司一贯的做法嘛,在别的地方做足了,让你觉得自己浪费的时间可以被弥补回来,之后下次照旧。”程钰对此司空见惯。于牧看起来虽然对没有任何征兆的航班取消有些警觉,但也找不出其中的疑点。而且根据公司的前期调查,这次行程的安保等级只有D,几乎没有可能出现有计划的袭击,业务员只需防范可能出现的意外事件和安全泄密问题。更何况,凭借公司这十年来打下的名声,于牧一时想不出敢对自己公司的客户不利的组织或者个人。
于是在程钰“不占便宜白不占”的威逼利诱下,于牧也只得放弃自己呆在候机室的提议,跟着程钰去了航空公司安排好的酒店。
到了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看着前台客服对着于牧露出的灿烂笑容,程钰告诫着自己不要冲动。“一间标间,谢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钰觉得于牧和前台交谈时的表情比面对自己的时候要柔和不少。这区别对待让他很是忿忿。
在去房间的路上,程钰还是没忍住说道:“你们做背景调查的时候早就知道我喜欢同性了吧?”
于牧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的确。”
“那你还放心和我住同一间房?”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任何针对于性别和性取向方面的歧视都是落后和不成熟的表现。何况我不能自己歧视自己。我看不出任何不放心的理由。”
等一下?自己歧视自己?
“你是说你也是……?”程钰这次是确确实实被惊到了。
“没错,相对于异性来说,我更偏向于选择同性作为伴侣。”于牧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私密话题,也没意识到这极具冲击性的信息带给程钰的震撼。
“那我们喜欢的是同一个性别,不是更应该分开……”程钰话出了口才发觉不妥,想收回也来不及了。
“一般来说,喜欢不同性别的人才是传统意义上需要避嫌的人。两位女性都偏向选择男性作为伴侣,难道她们就不能住在一起么?而同为异性恋的男女却被认为不能住在同一间房间,他们偏好的伴侣却是不同性别的。您的话从逻辑上讲是不成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