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把贺云庭叫来,让他直接去警局。”
“我们又没对这姑娘做什么,不用去警局吧?”张琦小声嘟囔。
吴宇州直接翻出贺云庭电话拨出去,手机贴他耳边。
挂断电话,张琦抱怨:“昨天刚从你们那出来,今天又去,我说你们警察是不是暗恋我们?”
吴宇州懒得理他的括噪,拿出手铐,铐到他手腕,“你最好老老实实跟我回去,否则手铐一直待着吧。”
第一次偷拍妹子就遇见警察,什么倒霉运气,张琦垂头丧气地跟吴宇州身边,到警局又进审讯室,最近一天来一次,比回家还频。
队里只剩余野没走,瞧见张琦,他上前问:“你怎么又来了?”
张琦哭丧着脸,“这您得问吴警官……我也不想来……”
余野的目光缓缓转到吴宇州脸上,白炽灯光下他肤色更显冷白,眉尾微微凸起的疤,隐藏在额角的碎发下,目光落入他唇上时,余野倏地想起了那天掌心触碰到柔软,下意识收回目光,“有发现?”
“一点其他的事,不确定跟案子有没有关系,为了以防万一才把人带来局里。”
余野没追问究竟什么其他的事,只说:“其他人下班了,我跟你一起问。”
等贺云庭的时间,吴宇州问张琦:“你怎么知道贺云庭喜欢她?”
“能不能根烟?”张琦嬉皮笑脸地伸手,得到香烟抽了两口,才说:“我和贺云庭穿一条裤子的人,什么事能瞒住我?有次我俩路上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二十七中门口,栅栏旁有几个女学生聊天,我闲着没事朝里面吹口哨,听见声音女学生一起回头向我们看来,其中就有刘云雯。
三弟立刻傻眼,站路边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看人家,我一看这小子一见钟情坠入爱河了,过后问他是不是看上那女学生了,他还不承认,后来我在他手机相册里看见许多刘云雯的照片,走路、吃饭、甚至刘云雯家的照片都有,第一次见他对女孩这样,作为兄弟我当然要帮他,所以我跟踪刘云雯找到她家,想拍点劲爆的拿回去,谁知没等拍到手,被您给抓住了。”
贺云庭到警局后,坦然地承认了喜欢刘云雯,除偷拍外,他们没有对刘云雯做出其他过分行为,这事最终张琦道歉收尾。
隔日刘云雯父亲回来听闻此事,十分感激吴宇州,非要请他去家里吃饭,吴宇州想尽理由婉拒,可刘家父女性子特别执拗,不去吃饭,他们便死等警局门口不走,盛情难却,吴宇州只好随他们去。
刘家住平房,屋子不算大,布置得很温馨,刘父是长途货车司机,经常不在家,刘母的厂子需要上班晚,夫妻俩最担心女儿安全问题,所以吴宇州的帮忙,刘家人感激不尽。
刘云雯坐刘父身边,父女俩长得很像,尤其是鹰钩鼻子,吴宇州感受到了基因的强大。
刘父摸了摸鼻子,笑道:“我爸、我奶全是鹰钩鼻,刘家祖传的,哈哈。”
“很有特色,容易让人记住。”吴宇州礼貌回答。
“是呀,我们公司的司机都叫我鹰哥。”
刘云雯哼了声,“我不喜欢,同学给我起绰号叫刘鹰鹰。”
刘父摸摸她脑袋,“许多明星也是鹰钩鼻子,别理那些人,我女儿最美了,不接受任何反驳。”
刘云雯嘴上依旧哼着,眼角却弯了起来。
饭后聊天,意外聊到刘云雯小时候,父母对孩子小时候的记忆,总是很深刻,“雯雯小时候特漂亮,跟洋娃娃一样,吴警官,我给你拿照片给你看看。”刘父翻出家里相册,递给吴宇州。
照片中小女孩梳着双马尾,确实很漂亮,吴宇州看了几张,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除刘云雯的百天独照外,其他童年照片全有残缺,都被不同程度的剪掉了一部分。
吴宇州捏着照片出神,刘父收敛笑容,说:“不瞒你说,雯雯有个比她大一岁的哥哥,十几年前不慎走丢了,我媳妇睹物思人,总看孩子的东西哭,我怕长久下去,眼睛会哭出病,就把孩子的东西扔掉,照片剪了。”
刘父说得风轻云淡,像讲别人的故事,可其中的心酸吴宇州感同身受,一时找不出语言安慰他。
“唉!”刘父长叹一声,随之苦笑,“十几年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不去想这事,但一提起来还是难受,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咋样?”
“你们没找过?”吴宇州问。
“最开始到处找,后来我母亲病重住院,需要人照顾也需要钱,没办法只能停下来,地球转一天,日子就要过一天,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需要我们夫妻俩照顾,我们不能为了找他,搞得家庭破碎。”
这番质朴的话,吴宇州很理解,像张喜来那种抛家弃妻,坚持找孩子十几年的是少数,大多数丢失孩子的父母,会和刘父的选择相同,毕竟日子要继续过。
提起丢失的孩子,刘母低声哭泣,埋怨道:“前几天我看新闻,广场小吃街那,有个丢孩子的父亲找了十二年,人家能坚持找十二年,你就不行,还让我忘了儿子,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么忘掉?”
“咱们国家这么大,茫茫人海,去哪里找?他是我儿子,我也是我妈的儿子,我不能为了找他,不管我妈和雯雯。如果当年不管我妈,继续找儿子,后果很可能是我妈死了,雯雯一直寄养在乡下舅舅家,得不到好的教育,即便这样,也不一定能找回孩子,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