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胃口真好。”
顾念也觉得自己太能吃了,胡乱找理由,“还不是你累的。”
本来就很过意不去的顾远,脸色更不好了,默默的又给她盛了点饭,顾念无奈。
“你也快放假了,什么时候回家?”
“我们医学生放假晚,还得一个月呢,不急,你呢要回B市看看么。”
顾远顿了一下,“B市还有什么能让我去看看呢。”
听出了他话中的落寞,顾念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赶紧转移话题,“你可以,看看我爸妈啊。”然后就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了。
顾远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怎么办,我突然有点紧张。”
“你也会紧张么。”顾念不禁调笑。
“当然了,怕你爸妈不喜欢我。”
“怎么会,我喜欢的他们都喜欢。”
“有多喜欢啊?”
“你……你怎么学坏了。”
顾远轻笑出声,“我明天要去趟出版社,我之前写的一个小说版权好像出了点问题,让我明天去一趟,不能陪你了。”
“那问题大么?”
“应该是我之前在论坛免费连载过,后来为了凑手术费就发给出版社赚些稿费,不过只签了出版许可,作品所有权还是我自己所以应该问题不大。”
“嗯,有问题跟我说,丁一认识好多律师,我明天正好也去帮一个师兄做心理普查。”
“在你们医院么,我结束早的话去接你。”
“……嗯,忙的不用接我不知道得到几点呢。”
“嗯,没事。”
顾念的学长,主修心理学现在已经帮教授做很多实例记录跟踪了,刚入学的时候课业压力大自己之前读的专业不太喜欢难免过的浑浑噩噩,一时很难调整,陆承修帮了她很多,顾念很感激他。
“我们科所有上班的医生护士,还有身体方便的病人还有病人家属,我都让人家做了问卷,有200多份,怎么样,够意思吧。”
“不错,顾念同志辛苦了。”
“你们这次做的什么分析啊,我看都是些医患关系的。”
“现在医患关系紧张,我们想尽可能多的选取样本,分析病人以及医生的心理状况,其实我们很难去劝患者理解医生,只能从医生这边下手,尤其你们做临床的,难免会经历死亡、伤痛以及病人家属的不理解,长期积郁很影响心理健康,打算定期安排你们做心理疏导。”
“嗯,不理解我现在还没体会,那对医生产生过度依赖的情感是不是也有问题。”
“这种案例也很多,比如骤然失去亲人的家属可能会一起经历了这个过程的医生产生依赖,认为他是自己这段痛苦中唯一的支撑;社交障碍的患者,和医生建立信任后,康复后自己也会定期来和他的医生谈谈,不然的话还会反复,我们科室很多这种案例。怎么,你遇见这种病人了?”
“不算病人,应该是病人家属吧。”
“他不是对你不理解,而是依赖?”
“嗯,这种情感有没有可能会和……爱情混淆?”
“看情况,有不少案例,病人对照顾自己的护士产生爱意,不过爱情一部分就来源于陪伴与信赖,所以很难完全分辨。”
“那这些案例最后都有什么结局?”
“有的结婚了,还有的自杀了,因为护士的离开,还有的健康后接触了更多人慢慢淡化了依恋,和护士分手了。”
“那也太可怜了。”
“你别犯傻,最好叫那个人过来我叫教授帮忙分析疏导一下,你别把自己想的那么伟大,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拦,我不会让你变可怜的。”
“师兄,我没事,我只是在想,那个病人也太可怜了,只能依靠她,他没得选,他该有的选的。”
“治愈伤口需要漫长的时间,你想好了么。”
“我可以等吧,等到他可以选择的时候,然后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我。”
“你知道,还有很大的可能他会就此失去这份依赖吧,我劝你别把自己陷得太深。”
“早就陷进去了,一直没出去过。”
“那你崩溃那天记得来找我,给你打八折。”
“切。”
顾远看着他的编辑一脸愁容,隐隐觉得是个征兆,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他刚感觉到要幸福起来了,坏事就会找上门,仿佛自己像是被命运诅咒了,毕竟自己的出生可能就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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