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初时总是会很温柔。
虽然能让人感觉到笼罩的, 沉沉的力量,却又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吻着什么心爱的宝贝, 小心呵护着,疼爱着。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霸道起来, 像是想要把她整个吞进腹中一般。
林窈喜欢他吻她。
因为平时的他很多时候都会让她觉得很疏离,亲近不得。
但这会儿她却能完完全全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疼爱, 对自己恨不得揉进身体里的那种爱意。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人类都那么向往爱情了。
相爱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被人爱着又是一件多么幸福和令人沉醉的事情啊。
她在他怀里颤抖, 手无意识地抓着他又松开, 忍不住细细地叫出声,他掐着她抽开身,弓着身子低低唤了她一声“窈窈”,伸手重重地摸她的头,到她脸上再往下。
他手上粗粝, 划过她脸上时引得她一阵颤栗。
他抽身, 她却要靠近,想要汲取更多。
他呼吸很重, 喷在她的颈边, 压着声音道:“窈窈, 我该下去了。”
林窈一听他说要离开心里立时觉得空落落的,她拽住他的衣服,道:“不要不要。”
声音娇娇的, 还带着情-欲之中的媚色。
韩向军只觉得心都被她捏着搓了搓。
......松开她对他来说并不比她更容易,只是他再难受, 也不能不管不顾而已。
她磨着他。
他有些艰难的闭了闭眼, 摸了摸她, 终于又重新做了决定,哑声道:“好,那你睡觉,等你睡着了我再下去。”
这还差不多。
林窈满足地蹭过去,却不想被他捉住手,道:“别闹,你乖乖睡觉。”
林窈:“我想要,韩叔叔,我想要亲亲你,想要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你摸摸。”
韩向军:......
她道:“你不想疼疼我吗?”
他:......
他一下子把她抱紧。
喘息着,捋着她的背,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窈窈,你等等,再等半年。”
她还真的以为他是圣人吗?
现在他不过是用非人的意志力强忍着,因为他很清楚,真下手重了,只要打开了缺口,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
正月十六就要去学校报到了。
平时林窈在家都穿得休闲,简单的布衣布裤小夹袄或者毛衣外套,这会儿要出门就打扮齐整了,里面粉色毛衣,外面是灰色的毛绒大衣,耳朵上还别了一对小小的米粒珍珠耳钉......这时候学生还都朴素得很,这样打扮得少。
可偏偏林窈这样打扮了,你又不觉得突兀,只觉得娇娇嫩嫩的,哪儿哪儿都好看。
吃饭的时候徐婶就赞道:“唉,窈窈你这样打扮起来可真是好看......唉,还真别说,窈窈,这一个寒假,你这气色养得可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啊虽然也好看,可看着就是让人担心,弱得很,面色啊白得让人心疼,今天我看你这小脸,整个都像是在放光,总算是养起来了。”
林窈听徐婶这么说,心里好笑,偷眼去看坐在桌子另一边的韩向军。
就见他板着脸,低着头一本正经地吃饭,好笑完全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但她却看到他耳朵上的暗红。
明明他那么黑,可她就是知道,他耳朵红了。
徐婶还在继续,道,“唉,不过窈窈啊,你生得好看是好事,可是这有时候啊好看也麻烦,你可听婶子一句话,这会儿啊可不要学外面那些女孩子早早地找对象,不要随便信了哪个小子的甜言蜜语,便宜了哪个小子,等上了大学,大些时候再谈。”
林窈笑眯眯,道:“嗯,听徐婶的,不便宜外面的小子,徐婶,我看不上呢。”
徐婶点头,道:“嗯,就该这样,要是哪个敢缠着你,就告诉徐婶或者你韩叔叔,让你韩叔叔打断他的腿。”
林窈再看韩向军。
这会儿他倒是在看着她了。
她甜甜地“嗯”了声,道:“没人缠着我,我晓得分寸呢。”
声音软绵绵的,让人熨帖到心里。
可怎么熨帖,入了心是什么滋味,又要看桌上的人是什么心境了。
徐婶乐呵呵笑,道:“徐婶当然知道,徐婶活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你这么好的孩子。”
长得这么好却懂事得不得了。
又拎得清还会自己赚钱还贴心。
等林窈上楼拿书包去了,徐婶摇摇头,道,“也不知道将来谁能有这么好福气能娶到我们窈窈......向军啊,你以后可得帮着好好看着点,窈窈这孩子,拎得清是拎得清,可长得太好了,我这心里啊总是不放心。”
韩向军重重咬了一口馒头。
旁边原祯突然插话,道,“婆婆,你不放心的话,那就等我长大,我娶窈窈姐好了。”
韩向军的手顿了顿,看他一眼。
原祯举手,“韩叔叔娶也行,我以后还想吃窈窈姐做的点心。”
这边徐婶还没反应过来,楼上“蹬蹬蹬”传来脚步声,林窈跑下来,心情极好的样子,对原祯抛了一句“你也喜欢国营大饭店刘姐姐做的点心,比我做的还好吃,你还是娶刘姐姐吧,她比我喜欢你。”
说着就在原祯愤怒砸过去的积木中哈哈笑着跑出门了。
刘姐姐是国营大饭店的点心师傅。
人很好,白白胖胖的,最喜欢做点心,吃点心,还喜欢孩子,每次原祯过去,总喜欢额外送一块糕点,顺手捏一捏原祯的脸颊。
而原祯......最讨厌别人捏他的脸颊。
*****
且说回林家。
林建明回去之后就大病了一场。
因为这回不仅是要把房子和他手上的孟楠那些东西还给林窈,还要把建业留下的那些祖产也要给她,这也就罢了,她还要自己把以前用了的东西还有送出去的东西都折现给她......他手上哪有什么钱?
他每个月就百来块钱的工资,可赵新兰的工资要补贴娘家,一家子的开销全部都靠他的工资。
不说别的,就每个月的米粮油盐酱醋,水电煤气,每天的菜钱肉钱水果钱一个月都要几十块了,然后他们家的生活水平高,两个孩子的营养费生活费衣服鞋子,赵新兰的衣服鞋子......他们要常跟韩家认识的人家来往,这些方面也不可能寒碜。
然后还有年节时的各种礼。
别说他的工资能不能有结余,其实每个月加上柳园路房子的租金都是入不敷出的。
现在要拿一大笔钱补给林窈......他拿了往年支出的记录,黑珍珠项链加上那些金条和银锭,不算不知道,一算那数字简直是触目惊心,怕不是上万块钱。
他哪里去弄这些钱?
而且,给了林窈这些钱,家里的日子还要怎么过?
所以他这病,不仅是气的,还是急的,熬的。
可这事他还不愿妻子儿女知道,所以只能自己生熬着。
他病倒在床,赵新兰问他跟林窈到底是怎么谈的,为什么最后连家可脖子上的项链都不放过,可他一句话都不想说。
可是等赵新兰说儿子女儿开学,要买这个那个,要跟他要钱,又跟说政府出了商品房,她娘家那边想要筹点钱买一套小房子,想找他拿两千块钱的时候,林建明一下子就炸了。
他都忘了自己还病着,原本躺在床上,一下子就坐起了身,道:“两千块钱?当我们家是开银行的吗?现在一个偏一点的小商品房怕也就三四千块钱就能买到吧?找我要两千块钱,他们怎么不开口直接让我送他们一套房?!”
赵新兰嘴巴张了张。
她也知道娘家一开口就要两千块有点多。
可林建明这样一副语气跟她说话她又不舒服了。
这么些年他还从来没跟她这么说话过......也就是从那个林窈出现,家里才一下子乱套了,丈夫也变了。
她道:“我妈他们那边也是没办法,你知道他们一家子十几口人就挤在那几间房里,柱子和桩子他们本来都该早就成亲了,可就因为房子的问题只能一直拖着,再拖下去人家姑娘肯定也要跟他们掰了。我们有钱,怎么就不能帮衬着点?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柱子和桩子他们就一直不结婚吗?你别忘了,我妈他们毕竟帮着养了家华家可那么多年!
说着她又抿了抿唇,愤愤道,“两千多块钱,两千多块钱,可建明你想想,你送去给那丫头的,房子也就算了,可那些珠宝首饰,就从我手里要过去的,就远远不止那个数了吧!你可是提了一个手提箱过去,到现在连说都不肯跟我说是多少......你就是从那里多拿两件下来,这两千多块不就有了!凭什么要都给那丫头送去!”
因为林建明不肯说,赵新兰并不知道林窈手里有单子的事情。
林建明听得又是一肚子的血。
他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只觉得一阵的头晕眼花。
他往床头一靠,知道这事就算是他再不想说,这会儿也得说了。
他虚弱道:“她手上有清单,她妈当年留在柳园路所有东西的清单......我不仅要把手里的东西都给她,还要把这些年我们用了的,还有送出去的东西都折了现还给她......我算了算,至少要上万块钱,我们家,把存折上还有家里所有的现钱拢拢,怕也只有不到一千块钱吧。”
赵新兰先是一愣,随即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她喘着粗气就破口大骂道:“她有单子,她有单子!她有单子就了不起吗?她以为她是谁啊,冒出来说自己是建业和孟楠的女儿就是,要房子,要珠宝,还想要你给她一万块钱!她咋不去上天呢!对,她咋不去死呢?她死了,别说是一万块,就是十万块的阴钱,我也烧给她!”
她说着就愤怒地在房间里重重地踩着地,来回地转了好几圈。
可这好几圈也不足以消解她的愤怒。
她转回头就又冲林建明道,“林建明,难道你就由着她?她要房子,你就给她房子,她要财物你就给她财物,现在她还要你倾家荡产给她倒贴一万块,你也给她?林建明,你是疯了吗?你给她钱,你要让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说着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下来,再受不住,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嚎啕大哭,一边哭还忍不住一边骂,道,“贱人,真是黑心烂肺的贱人,肯定是你在乡下娶的那个贱人的种,死了就让个小贱种来报复我们,就该直接把她浸死.....”
林建明也不好受。
要不然他也不会大病了。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被赵新兰这么一连串状似疯狂的状态和粗言秽语给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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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你等着!
啊啊啊啊,一写感情戏就没留言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