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余乔就进了娱乐圈。
明面看两人是没什么瓜葛,然而余乔出道后第一部 作品的制作方,就是钟樾名下的公司。
而且去年小明星被解约,也是钟家人的手笔。
不过这事也就圈里人知道一二,吃瓜群众只知道余乔背靠大佬,再多的就不知情了。
沈知清终于知晓那天吕姹离开时的眼神为何那么奇怪了,敢情是在可怜自己。
想多了。
沈知清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
怪不得头发那么少。
虽然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然而就现阶段来看,沈知清还不想和余乔正面撞上。
都说娱乐圈是个圈,沈知清免不了担心。
“她不会和我们同个剧组吧?”
“想太多。”唐苑轻哂,“余乔那种咖位,怎么可能会接这种小剧本?”
沈知清稍稍放下心。
.
钟樾对那天出租屋的不辞而别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在第二天给了沈知清一张拍卖会的邀请函,算是补偿。
烫金镶银的邀请函,注定了到场宾客的非富即贵。
除非陪朋友,拍卖会这种场合沈知清并不常去。
一方面她对古董没什么研究,另一方面则是——
沈家常年和海内外各大拍卖行都有生意往来,沈知清想要什么都是周行朗一个电话过去,根本不需要竞拍这一项。
反正沈家最不缺的就是钱,给出的价格只多不少。
然而钟樾却不知道这些,甚至还难得好心,让人取了拍卖的册子过来。
“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这期拍卖品以名画为主。
上回沈知清在家里看见的《向日葵》,不仅是钟樾的心头好,就连钟老爷子也对明朗先生赞誉有加。
钟樾今天会过来,纯粹是冲着今天的拍品有明朗先生的画作。
大抵是心情不错,他今天格外有耐心。
好看的人本来就是吸睛的存在,更何况沈知清还是钟樾身边的新人。
前来套话的人络绎不绝,期间还有相识的好友。
钟樾看见熟人前去寒暄,只留了沈知清在原位。
钟樾是走是留对沈知清而言并无差别。
倒是坐她身边一个小网红,看见钟樾方才对沈知清的态度,眼都看直了。
小网红身着深v礼服,裙子的开衩都快到大腿根,就差将“别有所图”四字刻脸上。
只可惜她今天运气不好,花大价钱从人手上买了张钟樾邻座的邀请函,谁曾想钟樾会带人过来。
“钟先生对女朋友真好。”
一句话说得酸溜溜的,沈知清没搭理人,小网红自讨没趣,又不死心,继续扮演自来熟的角色。
女生之间的话题无非就是那几个,小网红自以为是社交达人,又见沈知清是跟着钟樾过来的,身份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你微博账号多少呀,我们互关一个吧。”
“我粉丝有三十万六千五百三十一人呢,今天还涨了五十个粉丝,现在已经有三十万六千五百八十一人了。”
沈知清:“ ……”
塑料姐妹情往往从商业互吹开始,然而沈知清明显不是常人。
眼见沈知清根本不接招,小网红恼羞成怒之余,还不忘diss人一把。
“都是出来卖的,装什么。”
这话连她自己也骂进去,小网红却浑然不觉。
她刻意撩了下头发,露出胸口处大片风光,那两坨呼之欲出直晃得沈知清眼花。
又稍稍挺胸,视线似有若无从沈知清那处掠过,嗤笑一声。
“男人都是图个新鲜,还真当自己……”
话音未落,就被沈知清打断。
女孩睁着一双无辜杏眸,那模样要多无害就有多无害。
眼尾微微低垂,睫毛很长,鸦羽青影随着她动作轻拂。
之前唐苑也说,沈知清这双眼,极具迷惑性,最擅长伪装。
小网红明显也怔住,话到嘴边大脑却空白一片。
只是瞧着沈知清朝自己靠近,再靠近。
然后,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道。
“抱歉哦,阿姨。”
“我有点晕硅胶。”
“您能别晃了,成吗?”
“……”
周遭人烟鼎沸,只余她们一处灯火阑珊。
女孩依旧托着腮,表情纯良无害,只一双眸子眼角带笑看人。
硅胶姐妹愣了数秒,回过神来后差点当场杀人。
恨天高几乎要在地板上踩出一个洞。
胸前引以为傲的两坨被打上硅胶的标签后,彻底失去炫耀的资本。
“你……”
染着蔻丹指甲直往沈知清脸上戳,只可惜还没碰到人,就先被拍卖行的安保规规矩矩请了出去。
到最后也只丢下一句杀伤力几乎为零的:“你给我等着!”
……
钟樾错过了小网红气急败坏想杀人的血腥场景。
他从外会场回来的时候,坐席只剩沈知清一人,岁月安好坐一边。
钟樾也没多在意,只是看见沈知清膝上的册子时,稍稍顿了下。
“看得懂?”
是善意的提问。
摊开的册子上赫然是莫奈的《睡莲》,也是钟樾这次过来的目的。
“不太懂。”
手指下滑移到册子右下角的署名,沈知清睫毛微动。
“……明朗?”她好奇,“《睡莲》不是莫奈的作品吗?”
“是莫奈,不过这是明朗先生临摹的。”
谈起崇拜的人,钟樾明显话多了起来。
一波掏心掏肺的吹捧过后,又隐隐感觉到失落。
钟樾叹口气:“可惜明朗先生深居简出,从来没在画展上露过面。”
沈知清仰头:“你没在拍卖会见过吗?”
钟樾回一个“你在说什么屁话”的眼神。
然而场合需要,到底还是没将脏话说出口。
他皱眉:“你知道什么?”
“明朗先生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这话说得和追纸片人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在小姑娘眼中,纸片人都是喝仙水吃花露长大的,不会放屁更不会拉屎。
沈知清默默咽了咽喉头,莫名有点心虚。
又听钟樾在一边道。
“不过听说下个月明朗先生会参加佛罗伦萨的公益画展,到时我应该能和他见上一面。”
钟樾自言自语,沉浸在美好幻想中,全然没注意沈知清脸色的变化。
“我之前还收了个冰心道人壶,准备当作见面礼。明朗先生那个年龄层的人,应该会喜欢这种东西吧。”
沈知清:“……”
她看了钟樾一眼,默默坐远了一点。
“要是能要个签名回来就更好了,我还想裱个框子放床头,早晚沐浴焚香看一遍。”
沈知清:“……”
她又看了钟樾第二眼,默默坐远了一点点。
钟樾说得太上头,到最后竟连心里话也说了出来,甚至连脸上也露出几分羞赧之色。
“不知道他介不介意抱我一下,我已经喜欢他足足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