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笃定戚恬会需要他的联系方式。
他也确实没猜错。
下班时间一到,戚恬就按着导航走了过去,结果愣是在一个点打转也没见着所谓的专人公寓。
百般纠结之下,无奈拨打了易清徽的号码。
等了一会才有人接听,传来的是易清徽冷淡的声音:“你好。”
“我是戚恬……”
她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讲明自己现在的窘境。
而那边却忽然一声轻笑:“找不着路?”
“嗯……”戚恬越发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她都三十多岁一把年纪了,还得给一个小她七岁的男人低头着实难堪,“我只是想尽量补偿你,没什么别的意思……”
“你有看到一家花店吧?从那绕到后边去就是了。”易清徽似乎并不是很想听她说这些,“我这边还没结束,你进去等。”
“……呃、”戚恬忙问道:“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我怕赶不上夜班车回家……”
“戚恬。”
易清徽的语气沉了下去。
——“你觉得你有机会回吗?”
随后不等她应话,易清徽那边就挂了电话。
戚恬攥紧手机,撇撇嘴,感觉对方简直从头到尾都在针对她。
因为以前,她也是这么跟易清徽说的。
他无时无刻的在提醒她曾经对他做过的罪孽。
戚恬叹了口气,只能按着易清徽所说的,去到他家里。
绕过花店确实就找着地址上说的公寓了,可能是易清徽之前嘱咐过,进去时前台的接待小姐特地指引她到电梯,告诉她不同电梯是有分奇偶层数停的。
这种专人管理的公寓,一层就是一户人家,电梯停到指定层数,用房卡把电梯门刷开,进去就是一条走廊。
而易清徽住在17楼,几乎是在顶楼的层数了。
戚恬意外他竟然会选择住这么高,易清徽高三那会可是因为校园问题差点坠过楼,后来连摩天轮他都不能坐了。
……话说当时欺凌他的几个人具t叫什么来着?
戚恬努力回想一番,也没想起什么影儿,干脆便不想了,穿过走廊用钥匙开了大门。
可进去后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即使想帮易清徽收拾屋子都不成,他惯来是个爱好整洁的,戚恬自认识他起,见到的易清徽从来是干干净净的,他穿的衣服、住的屋子,t面齐整得很。
曾经戚恬一时兴起,去过易清徽住所,那会他住的不怎么好,母亲又在医院,他就一个人住在一间地下室。
戚恬大小姐脑补的地下室,觉得肯定是又破又烂、潮shy冷,说不定睡觉时候脚边还会有老鼠吱吱跑过。
然而进去一看,房间是小的,也是冷的。但易清徽收拾得很干净,家具虽旧却结实美观,墙壁刷得白花花的,专门用了冷色的灯管,让环境没那么阴暗,显得还挺舒适的。
房子里到处都有书,摞得整整齐齐,易清徽就是在那样的环境,学了十几年,一点一点成长起来。
那会戚恬最喜欢看易清徽认真学习的模样,只有学习时他不会习惯性的拧着眉头,也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板起严肃脸。
不论是翻书还是写字的动作都相当赏心悦目,有时看着看着按捺不住,她会从背后抱住他,一路从细细的腰身摸上去,毕竟机会难得——学习状态中的易清徽不会那么厌烦她,几乎是随便她为所欲为。
把控不住玩弄到最后的时候也有,戚恬握紧那根颜色粉嫩的肉茎,舔着含着。
仗着他必须得专心读书,疯狂对他又咬又亲。
易清徽羞得不行,用手推着她,却怎么也阻不了这过分的行为,只好任戚恬玩个痛快。
然而该背的书还得背,他边低声喃喃念着那些知识点,边被她口交到射精。
射出来后,她就含着精液去吻他,y要易清徽尝尝他自己的味道。
戚恬恶劣的把这一吻的时间拉得冗长,亲得易清徽那天才的头脑缺氧,又故意问他:“学得怎么样了?”
易清徽握拳,额上青筋迸起,因为事实证明他中招了,只得咬牙切齿骂道:
“……无耻。”
戚恬一直很清楚记得那些事。
可问题是,她没办法高清楚,她是怀念那会能顺从听话的少年,还是怀念曾经与他一起度过的日子。
易清徽低头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临近十点。
本来是被董事长千金叫过来的,结果董事长一见到他,把他直接拉过去会谈了。
时间被用得太久了。
他有点不满。
“干嘛总是在看时间?就这么不愿意陪我吃饭?”
坐在他对面的宁茗熙搁下餐具,扬声呛道:“知道你时间金贵,和我爸聊会天怎么了嘛。”
“跟董事长商谈没什么,”易清徽冷冷瞟一眼她:“只是这个时间点我不习惯用餐。”
“……”
宁茗熙被呛得无以反驳,要不是因为顾及名媛形象,她都想翻个白眼给他。
对面的男人不解风情,她只好自娱自乐的继续品酒尝美味,可刚抿了一口上好的白兰地,易清徽兀地开口说道:
“我跟董事长说了,我和你性格不和,婚约解除。”
“噗——!”
宁茗熙惊得喷出嘴里的酒水,根本来不及顾虑什么美好优雅的大家风范,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她脑袋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
她一抹嘴巴,愤愤起身拍桌,指着仍然板着一张严肃冷漠脸的男人怒道:
“易清徽你——你、你抛弃我?”
易清徽波澜不惊,缓缓摘下左手戒指,放在桌面:
“约定的期限本该这时候结束的。”
他说话的语速刻意放慢,仿佛怕宁茗熙这位千金大小姐听不清似的,“宁小姐以后自己保重,虽然这段婚约结束了,但董事长一定会为你另觅良缘。”——最后四个字还是一字一顿说的。
“喂喂等一等?不是吧,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准备啊!你是看上哪个女人了啊?”
宁茗熙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坏消息,但这男人做事俐落惯了,话一讲完他就起身准备走人。
她连忙冲过去,好不容易扯住易清徽的衣角让他停了脚步,“……你再考虑考虑吧,和我结婚能少奋斗十年的哦!”
宁茗熙讲得真诚热切,特地放低身段拉拢他回心转意。
不过易清徽这人嘛,就是冷酷无情到极致了,倘若要是宁茗熙身上还能让他有利可图,他或许会答应继续这笔交易。
而已然失去利用价值、于他无益的事情,他一点都不会想去碰。
“……”
易清徽把她的手撇开,淡淡一句:
“不用了,谢谢。”
语罢,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
气得宁茗熙呆在原地直跺脚,怎么想不通这婚约咋说解就突然解了,他也没捞着什么吧,就让她把其中一个好朋友的联系方式给了他而已。
事后宁茗熙去问那朋友,朋友也只是说和他闲聊了几句,莫名其妙的。
怎么一回事啊?
易清徽这一解约给她带来的麻烦太多了,宁茗熙咬着手指头,寻思怎么挽救。
于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和她父亲商谈开会时,途中易清徽破天荒的出去了,就为接个电话。
当时她正好搁院子里头剪摘花枝,抬头一看,男人站在阳台处听电话。
宁茗熙认识易清徽也算久了,他一进父亲的公司时,她就知道了这号风云人物。
印象里这男人总是寡冷漠然的,工作也好约会也罢,他好像对什么都没太大兴致,从那些事情上头从来不会获取过任何愉悦,惯来面无表情的,如同机器人一样,麻木的工作、生活。
可在接那个电话时,与电话那头的人交谈时,她竟然从易清徽的神情捕捉到一丝餍足,唇角还扬起一点弧度。
宁茗熙眯起眼睛,或许……
为了电话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