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夫人也真是个狠心的,卫云葭真在祠堂跪了一整夜,晚上连床被子都没给,小姑娘冷的都在发抖。
江临将烧麦递给她,“吃吧,吃饱了好接着跪。”
卫云葭抱着胳膊委委屈屈,“大嫂,你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江临勾唇笑,“你大哥可都没有。”
烧麦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跪了一晚上早就饥肠辘辘的小姑娘没能抵住诱惑,拿起往嘴里送了。
“这是什么吃食,真好吃,”小姑娘边吃边夸。
“烧麦,好吃就多吃点,”加了灵泉水做出来的,味道自然没话说。
江临盯着卫云葭冻得发青的嘴唇,“你娘也不管你?还有你身边伺候的人呢,连一床被子都不给你送?”
卫云葭吃烧麦的速度慢了下来,她摇头,“不知道,或许是被谁拘住了,不让来吧。”
小姑娘丧了一瞬,又立马打起了精神,“也不是头一回跪了,我从小就跟着爹爹和大哥习武,底子好,没事的。”
“阿嚏!”
就是打脸来的太快,刚说完就一个响亮喷嚏。
卫云葭看江临的眼神就有些尴尬。
江临把她手中的烧麦夺走放回盘子,一把将人拉起来,“傻姑娘,走了。”
江临直接把人带回了昭云苑,然后让白芨白薇伺候她沐浴换衣裳,自己进去找卫云昭。
太医已经走了,卫云昭正在跟荀七说话,似乎在让荀七查什么,具体的江临没听清,他进门时卫云昭正好让荀七出去。
而荀七在路过江临时,视线一直放在江临手中端着的盘子上,还自以为很小声念叨:“我也没吃上少夫人做的早点,都是将军连累了我!”
后面一句,听着尤为怨念。
卫云昭听力好,这话听的清清楚楚,一个冷眼投过去,就差说滚了。
荀七感受到威胁,眷念的最后看了眼盘中的烧麦,火速滚到了门外,并贴心带上了门。
憨货,卫将军又一次后悔,他当时留谁在身边不好,非要留荀七!
而跟卫云昭的懊悔比起来,江临反而觉得荀七这样也不错,能给生活增添很多乐趣。
他在床边坐下,跟卫云昭说话,“我把你妹妹从祠堂带回来了,你那个祖母是不是对她有意见,我听你妹妹说已经不是第一次罚跪祠堂了。”
金字塔一样的牌位,但凡换个胆子小的都能吓出病来,卫云葭现在才十二三,以前只会更小。
卫云昭听的眉头直皱,“我不知道,”他实话实说,“云葭她没提过,府里的下人也没说过。”
他从前常年不在家,许多事都不清楚,卫云葭又是个姑娘家,他身边跟着的都是些糙汉子,卫云昭都不好派人跟在卫云葭身边。
江临拉下脸,“你娘也没说?”
卫夫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卫云昭道:“没听她说过,她性子有些软,虽是长房长媳,但这么多年管家的一直是祖母。”
简而言之就是地位一般,说话没份量。
“我娘她……不太喜欢云葭跟我和爹学功夫,她觉得女子这般太粗俗。”
“所以你妹妹其实是个孤儿,”江临嘲讽接话,还很好心的解释了下什么叫孤儿。
“就是没爹没娘。”
这话不好听,卫云昭却没反驳。
卫家哪仅仅是男丁都战死沙场这么简单的问题,而是从内里就开始不行了。
“还有你弟弟,现在还小,看不出来什么,但若继续让你娘教下去,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多一个五叔呢?”
江临觉得卫家这个烂摊子实在太烂了,他都开始后悔刚穿来时为什么不直接跑路。
“是我这些年对家里太过疏忽了,”卫云昭浑身都透着懊悔。
这事真要说责任,是算不到卫云昭头上的,不提之前他爹娘尚在,就说在边关打仗这事,一去几个月甚至好几年,交通不便通信不便,家里的事他想管都管不了。
只是如今他爹一走,娘是个不靠谱的,便将所有责任都堆在了他身上。
卫云昭也才二十岁,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活下来,却还被家里这群女人拖后腿,也真是怪可怜的。
江临勾勾手指,“卫云昭,要不你求求我,我帮你这个忙怎么样?”
见着人愁眉苦脸的,江临就生了些同情。
卫云昭郑重朝江临一拜,“卫云昭恳请夫人代我管家,重整卫家上下。”
卫云昭低着的头迟迟没抬起来,语气诚挚,是真在求江临。
他这样反弄的江临有些不自在了,但面上还得端着,江临清清嗓子:“咳…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应了,你让人给你家那群长辈送个口信过去,该交的东西今早交给我。也顺便给她们提个醒,不要跟我唱反调,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动手。”
一手动手,江临就开始活动手腕。
这动作卫云昭见过,他刚醒那日,卫云葭还因为江临做这个定做叮嘱过他好好对江临来着。
卫云昭一时也摸不清楚江临是会功夫还是有什么其他手段,但对江临的话不敢怠慢,当即就唤了荀七进来,让荀七去给他祖母等人传话去了。
荀七前脚去传话,后脚卫老夫人就带着一群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