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书听见高醒似乎是在跑步的样子,气喘吁吁,电话里甚至还传来了无数喊高醒不许动的声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捏着手机的手心渐渐出了冷汗,再装不下去,趴在飞机的窗户口往后看,能隐约看见起火的两辆车与几十个警服人员拥作一团压制住了谁一样。
此时飞机已经进入了起飞道,速度越来越快,空姐又来了一遍,让他把手机关机,手机里则催命似的乱糟糟的传来无数声音,其中高醒突然饱含哭腔地声音与请求最为突出:
“青书,我的青书,你如果真的忘了我,那没关系,我等你想起来,你现在不想见我没关系,很正常,你第一次看见我就讨厌我,我习惯了,但你如果想起来了,可不可以回来?我等你啊,青书,你不要骗我。”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觉得对不起金潜,可他又不知道,你要是见到那个催眠师,告诉他只想起我就可以了,不要想起金潜,一定要这样说。”
“刚才我是不是说话太大声了?你别怕,我错了,你回来后我就好好跟你道歉,我等你回来……你答应我好不好?”
顾青书听到这里,干涸的嘴唇嗫嚅了几下,轻声说:“……好。”
可这个字也不知道对面听见了没有,电话便没了信号。
他拍了拍手机,手机被身边的顾建富拿走,反之顾建富递给他了一张纸巾,说:“擦擦。”
顾青书接过来干脆盖在眼睛上,不多时,便将纸巾打湿。
身边的顾建富动作犹豫了两下,但还是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背,说:“要不到了英国我们买最近的机票又回来?”
顾青书哑声摇了摇头,说:“不要,就这样吧,过两年就说我死了,别让他找我,我……最讨厌……最讨厌爱我的人了,一想到我陪不了他们多久,我就很怕死,可这件事我控制不了啊,那就让他们习惯我不在的日子吧,习惯着习惯着……他们就不难过了。”
“青书,你……上辈子是什么时候去世的?”顾建富问着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荒诞无稽的问题。
顾青书颤抖着深吸了口气,说:“大概……还有十五年十六年的样子……”
“别难过,这辈子,改变了好多事情,我很开心的。”顾青书拿下眼睛上的纸巾,头一次语气温和地跟这个明明看出他假装了一切,却愿意帮他一块儿骗高醒的爸爸,“顾建富,我鼻涕要流出来了,还有纸吗?”
老顾先生点了点头,一边又抽了张纸出来亲手给顾青书擤鼻涕,一边低声说了一句:“傻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直接时空跳跃啦~啊啊啊,原本是准备零八年在救援汶川的时候重逢,但大家都说太久了,就改到零五年吧,零五年,顾建富的婚礼事件见面~
见了面立马就很甜的,放心吧,高哥不舍得虐青书,两人之间算是两情相悦来着。
姚祚:妈的,这操作,我高哥得黑化!
黑化高醒:没错。
不小心路过的青书:呀,那啥,好久不见。
黑化高醒:嘤嘤嘤,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姚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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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面试
二零零五年一月三号, 雪。
上海黄浦区南苑隐蔽的巷子里有个闹中取静的赛马场,在这寸土寸金的上海经济中心,拥有一片三千平米的私人马场对一般人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马场的主人家早年移了民, 马场便被初来乍到的新兴外贸企业老总接手, 从不对外开放,只偶尔过来看看小马。
马场占地极大, 齐刷刷落下一片雪花,厚厚地压在草地上, 饲养员便正好趁着落雪的天气把价格不菲的汗血宝马从比人住得都要奢侈的马房牵出来, 让宝马随便玩耍, 玩儿得那鬃毛挂满冰凌。
今日老板顾总早早来了马场,坐在马场旁的茶室二楼往院子外面望去,一片金色的银杏掉得干干净净,风雪刮过窗户,迷了他的眼,可即便如此, 当有的士从马路路口开进来, 停在马场大门口的时候, 素来沉着冷静的顾总登时扯了扯领带, 像是要会见什么领导人一样随手将茶杯一放, 便迈着长腿下楼去。
茶室一楼的打扫保姆毕恭毕敬地追上去,问顾总:“顾总, 是来客人了吗?”
根本看不出来今年五十一岁的顾总线条清晰冷硬的脸上露出个大大的小来, 端的是浓眉大眼的成熟魅力:“是也不是。”
保姆听不懂,但修养和经验对得起她一个月一万八的工资,先一步走到大门处将门打开, 随后便见门外站着个身形修长比例极为完美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