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两兄妹正在聊天,就听门禁电话打过来说是有人找。
月楚轻轻挑眉,摸了摸凤璇的头,意味深长地说:“鱼儿上钩了。”
凤璇目光一顿,听出他话中之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这些年她疲于奔命,一直没找到机会对付谢家,却没想到哥哥一出手便能动了方婉的心思。
月楚微笑地看向她:“要跟我一起去吗?”
凤璇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她真的太想看了,看着那一家人沦入地狱,大概才是对她最好的奖励。
月楚悠然点头,牵着她的手走下台阶,看向端坐在沙发上的方婉。
这位贵妇一如既往的美丽端庄,然而那充满傲慢的目光却完全没有认出,站在月楚身边的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即使心里有事求人,方婉的态度也依旧冷淡,精致如同模子刻出来一样的脸没有半分情绪。
月楚微笑着坐在她对面,细细观察她的面相一番,神色里有几分明了。
方婉捏紧手中的包,其实她并不相信这个年轻人能够像大师那样看透一切,但她现在已经走投无路,自然要看看他究竟有何本事。
月楚叹了口气,率先开口:“不知夫人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方婉抿紧红艳的嘴唇,此话简直就是明知故问,但她还是压抑着怒火,脸色暗淡地说:“上次大师点了我一下,我回去之后也多有安排,但都无济于事,还请大师再为我指条明路。”
月楚皱紧眉,略显疑惑:“依照夫人家的条件,能请来的人自然水平相当高,为何还会无法解决?”
方婉咬紧牙,那算什么解决方法,竟是要将她儿送去自首,岂不是断送了她儿的前程。
她故作哀怜地摇摇头,拿出精致的手帕假惺惺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确是无法,还请大师救命。”
月楚细细品着她的戏,倒是挺有意思。
他顿了顿,才缓缓开口,将为难演绎地淋漓尽致:“我观您面带黑气,知你家中必有鬼气作怪,只是究竟到何程度还需实地查看,不知夫人可否方便?”
方婉犹豫了,她儿那般模样若是让外人看去……
月楚嘴角轻勾了一下,又一脸担忧地加了针强心剂:“这般鬼气多是人为所致,长此以往,怕是会将其变得疯疯癫癫。”
人为所致?!
方婉骤然一愣,面色阴沉了下来,她慌慌张张这么多天,却把这茬给忘了。
想到这,她立刻坐不住了,定是要让月楚去看看。
那个小贝戈人……
月楚脸色慎重,虽然嘴上答应了下来,却还是再三推辞,表示自己道行不够,要好好准备一番才可。
等方婉走后,月楚才轻轻一笑,目光悠然地看向凤璇。
“明天要不要一起去?”
凤璇眼中的黑雾疯狂舞动,片刻后才缓缓停歇下来,对着月楚露出一个颇为扭曲的笑容。
“好啊,我很期待。”
第二天
别墅里很安静,佣人们都被放假一天,以方便月楚行动。
月楚拿着从网上团购的一块钱十张的便宜黄符,像模像样地在房间里走动。直到停留在谢明宇的房间,才脸色一厉,直接将黄符贴在了门顶正中央。
“就在此处。”
方婉神色缓和,没想到月楚竟真有几分本事。
她推开门,躺在床上被五花大绑、不断在挣扎的谢明宇暴露在月楚和凤璇眼底。
凤璇脚步一顿,站在门口,手指死死扣入门框,疼痛而不自知。
她深深地低着头,生怕自己扭曲的笑意会暴露了内心的畅快。
月楚缓步走进去,查看着谢明宇的情况。
只见他脸色青白无光,瞳孔紧缩,原本的神色飞扬早已变成麻木无光,像是无机质的玻璃球。他的嘴里还咬着毛巾,涎水顺着下巴流到枕头上,将雪白的枕头都染黄了。
似乎很久没洗澡了,离得很远都能闻见他身上的腐臭味,在不断升温的天气里变得愈发让人难以忍受。
月楚目光凝滞,拿起朱砂在谢明宇眉心轻轻一点,就见原本还算平稳的男人宛如上岸的鱼一般剧烈翻腾起来。
他微微挑眉,没想到还真有作用。
而悄无声息趴在窗外的恶鬼们正费心费力地操控着,无语,他们作恶多端,这辈子都没想到有一天竟在方天的威逼利诱下还要来搞恶作剧。
月楚收回手,语气沉重地说:“正是有小人在背后操纵,不知令公子原本的房间在何处,我还需查看一番。”
方婉见此,哪还有不同意的,立刻带他去了谢明宇的房间。
月楚也不客气,直接用剪刀划开了枕头,在雪白的枕芯里找到了半天,拿出一个穿着白褂、上书生辰八字、肚皮上扎着一根淬毒银针的小人。
奇怪,他本是想用幻术让方婉看到,怎么就成了实物?难道还真有人害谢明宇?
不过无所谓了,不管过程如何,只要结果是一样的即可。
方婉见此,早已脸色惨白,胸口的恨意宛如火山喷发,难以阻挡地露出灼烧一切的浓浆。
她早已信服,眼含祈求地看向月楚:“道长,这可如何是好?”
月楚目光微闪,淡淡地说:“当然是要找出作法之人,不知夫人心中可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