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笑呵呵的:“瞧你护的,你弟弟在他学校就不睡宿舍了?”
最后盛星禾还是带舒谨去订酒店。
舒谨还真的不睡宿舍。他娇生惯养还有洁癖,进大学第一天舒昭远就在学校外面给他租了一套一居室。从来没经历过集体生活,陌生人的宿舍舒谨肯定睡不惯。
路上,舒谨问:“哥,你真的觉得女孩子会介意你的眼睛吗?”
盛星禾:“为什么问这个?”
舒谨眨眨眼睛:“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是随便说说,还是真的那么觉得。”
盛星禾看他:“随便说说和真的那么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哦,这个啊。”舒谨想着斟词酌句,“随便说说的话就不要了,我不喜欢听,真的那么觉得就更没必要了。像你同学说的 ,你这么好,谁会介意?”
盛星禾淡淡地应了一声,像是没放在心上。
舒谨心中酸涩,有点急了:“你有没有在听啊?”
盛星禾说:“有。”
舒谨真是被他气死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盛星禾在这方面总是有办法把舒谨弄得气呼呼,在舒谨这里,没有可以说盛星禾不好,连盛星禾自己也不可以。
到了酒店,刷卡进屋。
盛星禾突然问:“你介意吗?”
卡还没插进卡槽,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门后的感应灯短暂地亮起。
舒谨以为自己听错:“啊?”
抬头发现盛星禾又看着他,他不自觉后退一步,灯光照在盛星禾半张脸上,那只黑眸如星光般明亮。
盛星禾又问了一遍:“我的眼睛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方便,生活中也有许多不能随心意的地方,我看到的世界比你少了一半,如果是你,你介不介意?”
从前感受到的,那种密不透风的暧昧感又来了。
像那截没有路灯的漆黑道路,也像从灵江回来后沉闷的汽车后座。
舒谨再一次,明确地感受到盛星禾从深处小心翼翼伸过来的触须,仿佛正等待他去触碰,然后便可以紧紧缠绕,最后天雷勾动地火,火花爆裂。
“我、我怎么可能介意啊?”舒谨结巴道,“不然我干嘛叫你哥,还和你这么好?”
“我不需要你和我这么好。”盛星禾说。
感应灯熄灭了。
黑暗中,盛星禾的声音再次响起:“舒谨,我想要的是另一种好。”
轰——
舒谨确切地听见了什么燃烧的声音。
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叮”的一声轻响,房间里霎时灯火通明。
他第一次看见盛星禾沉不住气的样子,也第一次看见盛星禾露出这个年纪的人才会有的懊恼神态,虽然盛星禾隐藏得很好,但了解盛星禾如他,刹那间明白了一点:盛星禾果然是也在喜欢着他。
可能是碍于身份,碍于生理,盛星禾隐藏得很好,他要思考的更多,承受的也远比舒谨更多。
彼此试探,彼此需要,又同时变得不安。
酸酸涨涨开始发酵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到达极限了。
两个人都没有办法再控制它的膨胀,连盛星禾也不能,只能隐晦地说把它说出口。
他们早已渴望得到一点宣泄。
没等到回应,盛星禾要转身往里走。
舒谨叫了他的名字,然后拉住了他的衣角。
酒店房间的玄关。
他们一个站在另一个背后。
“那句话什么意思?”舒谨脸红得像个番茄,“你是不是偷偷喜欢我?快说啊!”
大约过了一分钟。
舒谨开始结巴,并胡说八道:“你是不是在耍我啊,我跟你说,一点也不好笑,不要仗着我宽宏大量心底善良就敢开这种玩笑——”
“没有‘偷偷’。”
盛星禾打断了他。
“我就是在喜欢你,舒谨。”
第18章
仿佛月亮坠入大海,鲸鱼漫游星河。
世界因绽放的青涩爱恋而变得更加绚烂。
舒谨勇敢地抓住了盛星禾的衣角,盛星禾直接地回应了他。石破天惊般的一句“我就是在喜欢你”,使得压抑的感情迸发,不管对错无关性别,他们在那一年紧紧地抓住了彼此。
没有“偷偷”。
所以盛星禾总是看他,纵容他,呵护他。
舒谨懵懂地去回应盛星禾的回应,他不仅要给他另一种好,还要给他更多更多别的好。
第一次正式牵手是在第二天盛星禾送他去车站的路上。
他们坐在公车,因为昨晚的告白害羞着,连盛星禾都佯装看着窗外,只是轻轻抓着舒谨的手,十指交缠着,手心都出了汗。
等下车时不得不松开,进入火车站取票排队的时候,舒谨又趁人不注意,把手塞了回去。
“我下个月再来找你呀。”舒谨低着头,连后颈都是红的,“下个月有3天小长假。”
盛星禾的小公司刚起步,应该很忙。
舒谨在用自己的方式主动,盛星禾知道,也没有拒绝:“好,我等你。”
他们悄悄牵着手,然后随着队伍前进变成勾着手指,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彻底分开。
第一次正式拥抱是在接吻那天,两件事一起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