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分沉默的氛围下,宋屿墨慢慢的松开僵硬的手指,从裤袋里拿出来,口中的话酝酿了一遍又一遍,对着纪棠的背影说:“棠棠,我会给你一个家,属于我们自己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淡淡微哑,有点轻,距离远了就听不真切。
宋屿墨也没指望纪棠听见,他掩下眼底的翻滚情绪,笑了笑:“让你生两儿两女,是有点辛苦……不过可能要辛苦你生一儿一女,这样家里热闹些。”
纪棠切菜的动作不知不觉的慢了,没有停,也没有回头看他。
但是她字字清晰地听见了,眼睫轻轻的眨,有一抹极淡的水光流淌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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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
纪棠就做了三个菜,清炒白菜和鲜虾炒青菜,以及番茄炒鸡蛋。
都是宋屿墨这个病号能吃的,卖相很好看,味道有点一般。
宋屿墨端坐在餐厅桌前,很给面子的将摆在面前的食物都吃的干净,他为了不打击纪棠的自信心,还点评了几句,最后鼓励她:“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是每晚下班回来都能吃到你做的饭菜。”
这话听了暖心,纪棠却猛地一阵摇头:“别!宋屿墨你也就这两天病了有这待遇,想让我每天在厨房里忙活着伺候你,怕是也就你敢想。”
宋屿墨筷子顿了一秒,很自然的接下这话:“那换我做给你吃。”
“还是让保姆做吧,我们两个都不是那种厨艺天赋异禀的人,就别在这方面下功夫了。
”纪棠不怕他麻烦,是心疼自己的胃。
她连续两次这样拒绝宋屿墨,也很懂的哄男人,主动地在他侧脸亲了一口:“能和你一起吃饭,我就很开心了。”
宋屿墨轻而易举地就被她取悦,眼底的笑意显出波动。
等晚饭过后。
纪棠给他倒了杯温水和感冒药,亲眼看着他服用下后,找了一张薄毯过来,依偎进宋屿墨的怀里,两人坐在沙发处,面前的落地玻璃窗外是一片繁华璀璨的夜景。
“给我看看你手机。”
纪棠从薄毯里伸出白皙的手,朝上。
这是要查岗的架势了。
宋屿墨将手机乖乖上缴,未了,薄唇覆在她的耳边低语:“我很乖。”
纪棠的耳朵热乎乎的,因为他感冒的缘故,两人一整天都没有接吻,这样若即若离的接触更致命,她深呼吸压下这股情愫,指尖点开了宋屿墨的手机屏幕。
她从里到外,将男人的手机都检查了一个遍。
确实是干净的比她脸还白,除了偶尔简晴也会给他发几条不痛不痒的消息外,就没有别的女人。
“简晴也还对我二哥不死心呢。”
纪棠看到最新一条,是简晴也明里暗里的跟宋屿墨打听纪度舟的感情生活。
其实局外人都看得很清楚,只有简晴也深陷其中才会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宋屿墨也没有挑破表姐的心思,却回复了一条:【好事将近。】
简晴也就再也没找过他,跟彻底消失了一样。
纪棠抬起头,看向宋屿墨沉静的脸庞,出声继续问:“她要是坚持让你帮她,你会吗?”
宋屿墨薄唇吐出两个字:“不会。”
未了,他又说了句:“要是放在以前,我可能会帮简晴也在你二哥面前争取一次机会,现在不会,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简晴也。”
倘若是敢帮,怕是连他都要被纪棠扫地出门。
纪棠的表情看上去是满意了,抿唇说:“看吧,以前简晴也还笑话我呢,现在她自己也沦落到这种境界,真是做人还是善良点的好。”
宋屿墨没吭声,这时候他沉默是最好的。
纪棠很快就没有将注意力在继续放在简晴也的身上,隔半个小时,就主动伸出手心,覆在他的额头看看体温有没有被压下去。
她纤长的眼睫轻抬,视线近距离的落在宋屿墨完美的薄唇上,或许是灯光太柔和,让他看起来每一处都是精致好看到难以形容,引起她非分之想。
纪棠突然想跟他接吻,指尖不由自主地缠绕上了宋屿墨的衬衣纽扣处,声音极轻:“今天你都没有吻我。”
她以前不信,原来和喜欢的人接吻是会上瘾的,且戒不掉。
宋屿墨依旧克制着,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棠棠,别闹我。”
纪棠没想闹他,纯粹就是想和他接吻,柔软白皙的指尖沿着纽扣的缝隙,悄无声息地触碰到了他的胸膛里面,肌肉的温度是高的,很快她的手腕就被宋屿墨牢牢的攥住了,力道不轻不重,却能感觉到是在极力的压抑着轻易被勾起的情绪。
“宋屿墨……当年为什么是我。”
纪棠微微仰头,红唇近乎是贴着他脖线的喉结处轻轻吐气问出来的。
为什么是她?
宋屿墨的手指在她纤细手腕间缓慢地摩擦,触手的感觉皮肤微凉,和他的体温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他沉思片刻,眼神越发的深浓盯着她明艳的笑容说:“当年因缘巧合在你二哥朋友圈看到你的照片,无论是样貌还是感觉,都很微妙地契合了我的眼缘。棠棠,低级的男人选女人是看性别,而像我和你哥这类的,刚讲究眼缘。”
当时他对纪棠并没有印象很深刻,却总能无意间想起一下。
这种极淡的想法,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宋屿墨现在想起来,是该感谢纪度舟选妹婿,选到了他的身上。
否则的话……
宋屿墨分神的想,可能纪棠现在已经嫁给别人了,而他,前几年多半是没有机会在上流社会遇见她,多半是要等纪度舟举办婚礼的时候,才能有幸见纪棠一面。
那时候她也许是单身,也有可能已婚,与丈夫的婚姻生活美满或者是一对模仿没有感情的夫妻。
不管怎样,宋屿墨依旧觉得纪棠还是属于他的。
这股偏执的占有欲,宋屿墨一字不漏地陈述给了纪棠的耳朵听,他选择臣服于她,从身心开始就被她的吸引了。
纪棠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处,呼吸见尽是他好闻的气息,唇上带着笑意问:“假设我早一步结婚了呢?”
宋屿墨握紧她不安分的小手,语调是不容置喙的强势,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宋途胡编乱造的婚外情故事,怕是会成真……棠棠,我会道德败坏的引诱你抛夫弃子来爱上我。”
纪棠指尖都跟着颤了一下,分不清心脏跳动时的频率有多快了。
像宋屿墨这样完美到挑不出一丝缺点的男人放在任何女人的面前,都让人没有抗拒的借口吧,他想要什么女人,凭着外在的出色长相就能轻而易举的蛊惑到了。
毕竟婚前被整个北城名媛圈誉为艳冠全城的公子哥,不是白叫的。
纪棠已经找不到更好的词汇,来描绘这份心动,她红唇微张,在宋屿墨的喉结处细细的亲着,明显能感觉到他上下滚动的轮廓。
宋屿墨再也忍不住地将她反压在沙发上,没有进一步动作,却低下头,在她领口微露出的细致锁骨上温柔的触碰着,呼吸加重,为了让自己能转移注意力,便开始跟她说起了当年有一次偶然陪纪度舟去逛商场,看中了个蝴蝶结的公主鞋,而他没有感情好的妹妹,于是买下后,有意无意地就落在了纪度舟的车上。
现在想起来,那时他是潜意识故意这样做的。
因为那双鞋,等了一个月,他终于看见出现在了纪度舟的朋友圈里,穿着鞋子的女孩正是纪棠,她搭配着跟今晚毛衣一样温柔的粉色裙子,穿着公主鞋坐在钢琴面前,优雅的弹奏着。
宋屿墨的心思,被纪度舟拿捏住。
他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只是将这张照片看了两次。
纪棠恍然间想了下,似乎都忘记自己的衣柜里有这么一双鞋子了。
她的重点似乎有点偏离,指尖轻轻摸着宋屿墨的黑发,突然问:“等等,你和纪度舟去逛什么商场。”
宋屿墨薄唇贴着她的雪白肌肤,低低的说:“因为纪度舟说,他妹妹的生日快到了,想送妹妹一件生日礼物。”
纪棠没想到这双被她就穿过一次,并且不知道扔哪里去积灰的公主鞋背后还有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于是好奇地问:“所以你们两个大男人去给小女生买礼物,不怕被误会是一对么?”
宋屿墨抬起头,眼神很专注看着身躯下被自己吻得娇软的女人,有必要的澄清一点:“我和你二哥,性取向都很正常,你不清楚么?”
纪棠不敢乱调侃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宋屿墨西装裤的部位,有点冲动。
她只是想和他接吻,可不想被就地正法。
“你好重,起来吧……”
宋屿墨却觉得这样很舒服,正要伸手探入她的衣服里时,一旁的手机铃声无情地打断了他这种占便宜的行为。
纪棠仿若是救星到了般,也不管是谁的来电,一把推开胡作非为的男人,起身去接听:“哪位。”
她接听的是宋屿墨的手机,让对话里的人防不胜防愣了下,过了少许时间,纪度舟的嗓音传来,不知是夜色太凉的缘故,听了有点清沉薄冷:“棠棠,你让屿墨接电话。”
纪棠一听是自己的哥哥,便跟手机会烫手似的,早已经扔给了宋屿墨。
而宋屿墨则是不紧不慢地坐起身,嗓音带着感冒时特有的沉哑,接过手机:“有事。”
纪度舟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简晴也是疯了吗?在我办公室脱光衣服,你现在过来把她带走,否则我报警了。”
许是客厅过于安静,纪棠是一字不漏的听见了,意外的看着宋屿墨的反应。
宋屿墨面无表情,他起身,动作不徐不慢地整理了下凌乱的衬衣,又居高临下的对还躺在沙发上的纪棠说:“我出去一会。”
纪棠抓住他一片衣角,说:“我也想去。”
***
要是简晴也今天是对别的男人脱光衣服,她恐怕都懒得出门,顶多事后从宋途的口中听一下八卦。
但是简晴也脱光的对象是纪度舟,她的亲二哥!
纪棠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了,和宋屿墨过去接人时,纪度舟的公司没几个员工在,办公区域的灯光都是暗着的,不过秘书团里的十个秘书都在场,有一个年轻的女秘书正瘫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
从字语行间,依稀能听出个大概意思。
简晴也掏空心思,花重金收买了纪度舟身边的秘书,在长达数月的情况下,完美的掌握了他每一天的行踪,那个女秘书都会定时如实的报备。
纪棠听见这里,忍不住拿眼睛去瞪向了宋屿墨,心想他宋家出来的人,是不是都有这方面癖好?
宋屿墨被瞪了下,一秒钟后也反应过来。
他神色寡淡的脸庞逐渐不太好,待走进去后,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裹着大衣,坐在沙发处仿佛冰冷麻木般的简晴也。
这次简晴也能得知纪度舟在酒局上有七分醉,又成功的开锁进他在公司的休息室,都是女秘书通知的消息,倘若成功的话,纪度舟就不得不为这次酒后冲动负起责任。
结果不尽人意,简晴也白着一张脸,眼睫下掩饰着情绪。
纪度舟是震怒了一回,他这般在外面脾气俱佳的男人发怒起来,也是让人心生万分的恐惧,特别是被发现的女秘书,正哭着求着:“度总,都是我一时糊涂犯了错,求求你别报警,我愿意辞职,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求求你饶过我吧。”
纪度舟坐在办公椅前,始终背对着众人。
女秘书心中绝望的情绪一点点笼罩着她,哭到最后,她双眼朦胧的看见宋屿墨和纪棠来了,忍不住扑倒在了纪棠的高跟鞋面前:“大小姐,大小姐我错了。”
纪棠脸蛋也没什么笑容,语气淡淡道:“你跟我认错有什么用,找错人了。”
女秘书愣了下,许是理解错了纪棠讽刺的口吻,突然说;“是是是,我今晚就去跟善歌阑小姐认错,我不该平时暗地里故意跟她透露度总和简小姐有暧昧关系,我,我也是听从简小姐的吩咐才这样做的。”
办公室的场面一静,纪度舟的嗓音薄凉的响起:“你跟善歌阑都说了什么。”